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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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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磊静静听她说。

胡静没有特别情绪化的描述,也没有用什么“惊心动魄”“绝处逢生”的词,她只是缓缓、像在念一篇旧日记一样,把五矿两天两夜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醉酒混混靠近她时那种压抑的恐惧;

马星遥冲上来时的决绝;

陈树怎么偷偷布设监听器;

乔伊在墙上刻出Ω符号作为“标记”;

最后他们怎么踩着信号一路逃出去,在树林里吃野果、遇见老奶奶……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乔磊一言不发地听着,眉头紧了紧,手里那杯奶茶的盖子被他按得微微凹陷。

他是个做实事的人,从不轻易表达情绪,但此刻,他心里掀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佩服,混着一点心疼。

胡静讲到最后,只说了一句:“短短几天……我像经历了一场生死。”

她停了下,眼神空了几秒,然后笑了一下,很淡、很短:

“以前我总以为,二十岁之前的事都记不住,可那两天……我怕我到老都忘不掉。”

乔磊点点头:“你们挺厉害的。”

胡静侧头看他:“你们不也一样?你们在外面组织调人、调设备,……我都知道。”

乔磊摇摇头:“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你们才是把命搭进去的。”

说完这句,他看着空旷的冰面,忽然一笑:“滑两圈?放放风。”

胡静也看向冰场。

那片冰曾是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是王昭拽着马星遥练交接手的地方,是刘小利旋转假摔的地方,也是陈树坐着吹口哨、记录频率的地方。

她忽然摇了摇头:“不想滑了。”

乔磊:“为啥?”

她的声音轻了几分:“突然觉得……很多事,都是浮云。”

“昨天你以为的敌人,今天可能成了你兄弟;你拼命保护的人,可能转头就消失在人群里;你放不下的情绪,可能在十分钟后被一口凉水冲散。”

她顿了顿,侧头看他,眼神平静:“我们都以为自己能安排生活,但那两天让我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明天谁还在、谁会走。”

乔磊没再劝,只是沉默着,目光随着冰面灯光闪烁,望进了远方的黑。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爸爸跟他说过的一句话:“煤矿最怕的是塌方,但更怕的,是没人来救。”

风从五楼外窗灌进来,吹过冰面,带起一阵碎冰屑。

胡静抱紧外套,头靠着座椅背,闭了闭眼:“风真大。”

乔磊轻轻说:“我们还在这儿,风就吹不到心里。”

胡静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空荡荡的冰场里,和一个老实男人并肩,看着没有人的赛道,说着好像无关紧要的事,却觉得那比任何热闹都真实。

远处操场上传来吉他的尾音,像风的涟漪,而冰场里,只剩两个并肩的人,

像两束从命运裂缝中逃回来的光。

空旷的冰面依旧泛着寒光,头顶的吊灯因风微微晃动,投下光斑也跟着轻轻跳动。此刻已无滑冰少年、无孩子欢笑,冰场像一块彻底冷却的湖,只有两个大人还坐在观众席前排。

乔磊从便利柜那儿拎来两罐铝罐装的啤酒,咔哒一声打开一罐,递给胡静。

胡静接过来,没急着喝,盯着罐口的冷气白雾出了神。

“你知道吗,乔磊,这一趟……有点吓到我了。”

她声音低到刚好让他听见。

乔磊拧开自己的那罐,喝了一口,点头:“理解,我一个男人也会怕。”

胡静转过头,目光从灯光折射的冰面移到他脸上,缓缓道:

“我不是怕那些人,甚至……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乔磊顿了一下,望着她的神色更认真了:“那你怕的,是?”

胡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气泡冲鼻,但她没皱眉。

过了几秒,她轻声说:“那晚,被关在那破屋子里的时候,我以为我能睡。”

“可到深夜,天彻底黑下来后……我听到一些声音。”

乔磊的手顿了一下,啤酒罐在掌心略微发烫。

胡静继续说,声音像低音电流,在冰场四散:

“不是人声,不是说话的声音……是一种……像磨牙、像有人在地上拉东西、很轻的哭声。”

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但房间里没任何人。”

“我以为是幻觉,可第二天早上,乔伊他们还没来,我在墙角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

冰场一瞬间更静了,风也仿佛绕着他们走。

乔磊闭了闭眼,点了点头。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些年,在边远小煤窑、私人非法井下作业点,很多“失踪者”根本没有户籍记录,他们在那样的“黑井”里,死得悄无声息,连一封信都留不下。

乔磊在十年前见过类似的事。他年轻时在矿务局做巡检,有一年在鄂北一带,亲眼看见三具尸体被草席盖着运出,那地儿连个公章都盖不上。

他低声说:“我懂。”

胡静轻轻吸了口气,又喝了一口,这一次她没停: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但那一刻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命……是能‘静悄悄地没了’的。”

她的手有些抖,把酒罐搁在栏杆边,像是也把某种藏了很久的情绪一并放下。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没人知道我消失了。”

乔磊缓缓道:“还好,他们来了。”

胡静点头,声音低,却坚定:“是啊,乔伊他们来了……我从来没这么感激几个高中生。”

她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也有份……调人、联系、引导……你也在拼。”

乔磊没说话,只是抿了一口酒。他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看得太清楚,但此刻,他没回避。

胡静低下头,把最后一口啤酒一饮而尽:“这些话,我只能跟你说。”

她顿了一秒:“马星遥他们,还太年轻。得再过几年,才能知道‘不是所有恐惧都可以靠热血解决’。”

这时,冰场广播响了起来。

不知是哪位工作人员临走时忘了关掉后台音响,音响系统自动播放起了磁带中的下一首。

熟悉的琴音一响起,两人都听出了前奏——

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长夜有你醉也真

让我终于找到信任

可惜快乐太短身边只得你共震……

胡静没说话,只是靠着椅背,听着那首歌。

那旋律是她最熟的之一,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多少个深夜,她躺在出租屋床上,蜷着腿,听着这首歌熬到天亮。

她轻轻哼了一句,嗓音有点哑,但旋律准得令人心疼。

乔磊没有唱,他只是静静听着,然后轻轻说道:

“你没事就好。”

胡静“嗯”了一声,侧头问他:“你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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