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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井(五)迟到的信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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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猛地睁大眼,低声骂了一句:“不好——他在灌输‘意念共振’。”

“意念……什么?”刘小利勉强坐起。

“他要唤醒这些残影——他们的躯体没了,但意识还黏在这矿道里……他这是在‘重新唤起军令’。”

果然——

几个本已倒地不起的日本兵,竟开始缓缓蠕动。他们动作僵硬,关节像锈死的机械,但居然慢慢站了起来。

他们的眼睛,原本灰白、空洞,如今却开始泛起诡异的血红色光泽。

而更远处,那些矿工的残影也像被牵动。一个个睁开眼,脸上仍挂着血泪和愤怒,但却没有行动。

他们,只是看着——像在等,像在判决。

陈树手一紧:“他这是……在.....,想让他们反杀我们。”

“必须打断他!”刘小利咬牙,从地上捡起一个什么物件,瞄准那军官手里的册子方向扔去。

但打上去毫无反应....

那名日本军官脸色苍白,胸前中弹,但神情却像疯了一般——他一手举着那本《战地口训》,一边用日语高声念诵着。

他声音越来越大,越念越快,仿佛整段文字成了某种咒语。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一道道墨黑色的光线从他身上扩散出去,如同裂开的阴影。

黑光像一道无形的波,刷过那些早已倒地的日本兵。

原本断气的尸体,手指先动了动,接着脖子缓缓歪正,血迹未干的眼皮慢慢睁开,一只只血红的眼珠在黑光中复苏。

他们竟然缓缓坐起,再次握紧了武器残骸。

“这不科学……”陈树喉咙一紧,声音发颤。

而更可怕的是——

站在墙角、无声不动的矿工残影,原本还站立着,满眼仇恨。

可当那一片黑光刷过去,他们像被抽去了骨头,双膝一软,一个个跪倒、低头,眼中的红光逐渐熄灭。

仿佛那些压不垮的冤魂,也被这“信念”扭曲了方向。

“糟了……”乔伊低声骂了一句,咬紧牙。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只剩血污和一把早已断裂的地质锤。

陈树的胳膊挂着,刘小利勉强还能站,但浑身是伤。

没有武器,没有体力,连退路都被塌方封死。

那军官已经抬起头,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望向他们,嘴角勾着一种决绝而狂热的笑意。

他身后复苏的日本兵开始起身,步伐沉重,却一步步逼近。

乔伊脑中高速运转,她知道这不是物理战斗了——这是一场意念与精神信仰的碰撞。

“必须压住他……不然连矿工都要被他驯服。”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昨晚回宿舍打包装备时,她从乔磊书桌最底层翻出的一本小册子。

红封面,黑体字,纸边泛黄。

乔磊没说过那本是什么,只说过一句:

“井下不是看你拳头硬,是看你心里信什么。”

现在,她信了。

她迅速从贴身衣兜里抽出那本小册子,翻到早已折角的一页,手指颤抖,却依然稳稳读出其中的一段:

“……道法自然……”

下一秒——

轰!!

书页如燃,刹那间爆发出一圈炽烈的红色光芒,如同烈焰,卷过整个塌陷通道!

红光不刺眼,却有种令人热泪盈眶的暖意,它如奔涌的山洪,从乔伊脚下炸开,猛然将那日本军官身上的黑光撕裂!

“啊——!!!”

军官像被抽空了灵魂,嘶吼着跪地,黑光化作破碎的残烟,瞬间倒灌回他体内!

他身后的日本兵残影齐刷刷顿住,仿佛中断了指令,身体开始冒烟、崩解,像被重新送回了时间的尘埃。

而那面墙——那面刻着“共荣”等口号的岩壁,在红光照耀下,竟然开始龟裂!

刻痕断开,灰尘崩落。

一行崭新的字,仿佛从矿石深处浮现——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那一刻,陈树站起身,眼睛发红,像被灌满了电流。

他高高举起一只还能动的手臂,冲着那些缓缓恢复神志、重新站起的矿工残影,大喊:

“矿工兄弟们!跟我一起唱——”

矿道深处,回音未散,前一秒还跪着的矿工影子们,忽然纷纷抬头,像记起了什么。

一声声微弱却坚决的哼唱,从煤壁之间、铁轨缝里、一口口旧通风井中,慢慢响起。

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齐、越来越整。

直到他们的合唱盖过了日本的吼声、瓦砾的哗响、历史的沉默。

那些脚上还戴着锈死了的脚链、瘦得只剩骨架的矿工,在红色光芒的照耀下,仿佛从深渊中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仇恨,而是一种近乎清醒的、属于人的光。

他们弯腰,捡起地上残破的铁锹、矿镐、破裂的钢轨断段,有的甚至只用双手握紧一块石头。

下一秒——他们如同奔涌的洪水,冲向还未彻底消散的那帮日本兵残影!

那是一场迟到了几十年的反击。

残影之间铁锹撞击的闷响、骨裂般的崩碎声、碎铁刮墙的哀鸣,混成一片。

我们三人站在这突如其来的反攻潮中,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只是,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那一瞬,我们不是目击者,而是亲历者。

陈树转头望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敬畏:“乔伊……你刚才念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我看着这片在红光下重燃意志的矿工潮,不自觉地把小册子轻轻合上,压回贴身的口袋中。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是我亲口确认的信仰:

“这是……世界思想五千年的大智慧。”

陈树看着我,没再说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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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乔伊访谈·你写的,是你信的】

讲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她:“你当时……念的到底是什么?”

乔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伸手,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本早已被岁月磨出毛边的红色小册子。

“这个啊。”她轻声说,“我已经随身带了几十年了。”

柔和的访谈灯光打在封面上,那一抹暗红泛着温热的光。

我看清了书名:《道德经》。

我忍不住轻声感叹:“怪不得……那时候那么有力量。”

乔伊笑了,低下头轻轻摸着封面,像是在回忆那个瞬间。

“其实那一刻,我脑子是空的。真的是心无旁骛地打开它——不是思考,不是判断,不是试图用它去‘干什么’。”

“而是……到了最绝望、最没路的那一刻,它自己就‘冒出来’了。”

她顿了顿,眼中浮起一点光,“那句念出来的,其实……已经不是‘念’了。”

“几乎是唱出来的。”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黑漆漆的矿道:

“我开口的时候,陈树、刘小利就在我身边。”

“他们没有迟疑,跟着我一起唱。”

“那一瞬间……你能感受到空气里每个字的重量都像石头,不是贴在纸上的,是刻在我们从小背过的课本里的,是写在那一代人骨头上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问她:“那你一直带着它,是因为那个井下的夜晚吗?”

乔伊轻轻摇头。

“不是因为那一夜我赢了,是因为我知道哪怕再绝望,它也不会背叛我。”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

“这个世界会不断变化,技术会重写逻辑,认知会更新模型。”

“可有些话,是你在最没有力量的时候,仍然敢大声喊出来的。”

她看着我,语气平静如水,但分量沉得惊人:

“你写的是念出来的。你信的,才是你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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