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再也回不去的门——有些真相一旦靠近,感情就会被重新定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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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那题,她说是旧题,但那题是今年市里的全新题型。”
“而且,她看矿井模拟图那眼神,就像看过。”
“我们第一次模拟答辩时,她反应比我快。”
刘小利吞了口口水:“你们不会是说——乔伊也跟三号井……有点关系?”
马星遥没有接话,只从兜里掏出一张折过几次的复印图纸。
“这是我在档案馆查到的事故资料,背后有一行字,被铅笔写得很淡:Ω——‘启动错误’。”
陈树猛地一惊:“我也见过这编号。之前在物理社一篇讨论文献里,有人提到过。”
刘小利摸着后脑勺:“你们这到底是讲真事,还是提前演科幻毕业设计?但说实话,我信了。”
风吹过,烧烤摊的塑料布哗啦作响,街角的LEd灯一闪一闪,像老旧电视机的画面抖动。
“你们这么一说,乔伊……真的越来越像个谜了。”刘小利低声嘀咕。
“你敢不敢现在就问问她?”陈树挑眉。
刘小利一口啤酒下肚,拍桌而起:“我这就打电话,乔第一名,该上线了。”
陈树一把拽住他:“你真要问?”
“当然!”刘小利翻出他那台诺基亚,“我就说你们俩在说她坏话,她要是心虚,不就自爆了?”
“别闹。”马星遥皱眉。
可刘小利已经拨出去:“喂?乔姐?你在哪儿?他们说你像从未来穿回来的,特地研究三号井的秘密......对,就现在,来不来?”
话音刚落,陈树和马星遥的表情已经开始抽搐。
“你疯了?!”
“你这是明着请人拆台啊!”
刘小利却一脸得意:“晚了,她说正好在附近,五分钟到。”
三人刚说完,烧烤摊门口的风铃“叮当”一响。
乔伊穿着灰色外套,手上拎着一杯豆浆,表情淡淡的,看起来不急不躁,但眼神里,的确多了一丝“预感中的来意”。
她走到桌边,目光在三人之间扫了一圈,轻声说:“怎么,一起聊聊三号井?”
三人齐齐一愣。
她笑了笑,把豆浆放下:“你们想问的,不止这些吧?”
乔伊坐下后,扫了他们一眼,语气轻松:“聊我呢?聊得这么带劲。”
刘小利笑得像个刚捣完蛋的孩子:“我们在猜,你是不是从未来穿过来的科研特工。”
乔伊轻轻挑眉:“那你们几个……可能就是我最需要‘重点观察’的实验对象。”
陈树打趣:“你也开始套词、整代号了?”
马星遥靠着椅背,语气不重,却带着认真:“乔伊,你听说过三号井那年的事吗?就是……有传说说,当时井口下面,有道奇怪的光。”
乔伊没抬头,只是慢慢搅着手里的豆浆,轻声道:“听过。”
陈树和马星遥对视一眼,没再追问,但空气明显凝了两秒。
刘小利见势不妙,赶紧打个哈哈:“哎哟,说点正经不累的吧,我容易消化不良。”“而且你们这种提问风格,得加句提示语啊——‘方便透露吗’?”
乔伊抬头,笑了一下:“方便。”
她顿了顿,放下豆浆杯:“但你们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陈树皱眉:“啥事?”
乔伊看着他们,神情很平静,却不容敷衍:“要是我说出来——你们就别再用现在的眼光看我。”
她语气不高,眼神却很清澈:“听完以后,可能你们理解世界的方式,会稍微有一点不一样。”
三人顿了顿,像被她这句莫名其妙却带点“仪式感”的话震了一下。
街边的风吹过来,把烤串的香气和一丝夜色一起带进这张桌子。
塑料杯里啤酒泛起泡,乔伊的侧脸落在昏黄路灯下,像在光影交错里留了一丝故意的模糊。
那一瞬间,她不再只是他们班的“年级第二”、平时笑起来有点安静的那个“转学生”。
她像是带着什么还没讲完的故事的人,站在一道他们从未想过是否存在的门口。
而他们三个,像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世界不只有试卷和考试,有时也会有人忽然说一句:
“我说了,你们就不能再当我是以前那个我。”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中二,却像一记微妙的敲门声,敲在他们青春里某个刚刚松动的地方。
刘小利低声嘀咕:“……你这语气,搞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陈树没说话,眉头紧了紧,却下意识点了点头。
马星遥看了她一眼,像在等她下一句话。
而乔伊只是笑,低头喝了一口豆浆,然后抬头说:
“你们先听我讲个故事吧。不是科幻,不是推理。就当——是个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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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乔伊访谈·我从不是你们以为的“转学生”】
乔伊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像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那天晚上,是转折。”她语气轻,却很缓慢,“我告诉了他们——我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乔伊’。”
“我是从2021年来的。”当时的空气,像被轻轻地撕开了一道缝。
“我来自一个实验团队,一次被认为‘接近突破’的跨维通信实验,代号——Ω装置。”
她停了停,抿了口水,笑得有点苦涩:“实验失败了。我是被卷进那个塌陷瞬间的人之一——然后我睁眼,就到了他们那个课堂,穿着桐山二中的校服,听着广播里的早操提示音。”
“我不是被选中的,我是被丢下来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乔伊继续:“一开始,我只是想活下去。但后来……他们一个个拉我打题、拉我吃烧烤、拉我去打街机,还给我起外号。马星遥叫我‘解题姬’,张芳管我要错题总结,刘小利……给我贴了一个‘六星小队’的编号,说我是‘科技担当’。”
她笑了,像突然回到那个霓虹下的夜晚。
“那天晚上,我告诉他们一切。我不是‘转学生’,我没有档案,没有父母,也没有过去。他们听完,只说了一句话。”
“陈树说:‘你既然跟我们并肩打过双截龙,就永远是咱们这队的。’”
她眼睛里有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穿越回来的余辉。
我沉默了一下,终于问出了那句憋在心里的话:“那原来的乔伊……她去哪了?”
乔伊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窗外没有星星,只有采访棚里布景投下的灯影,但她的眼神,仿佛穿过了几十年的风沙与星尘,望向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我不知道。”她轻轻地说,“那个世界像关了一扇门。我进来了,她……也许回不去了。”
“我记得她日记本上写着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世界别太快忘了我。’”
“我用她的名字,用她的身份,好好活着了这一场青春。”
“所以我不允许自己,把他们当成曾经的实验对象。”
“那天开始,我们三个不再互相提防——马星遥、陈树,还有我,真正成为一支队伍。”
她说完这段话,笑了笑,声音忽然轻下来:
“那晚之后,他们再也没问过我‘你到底是谁’这种问题。”
“他们问的是——‘你饿了吗?今晚来不来我们那儿写作业?’”
我问:“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不是原本的人’吗?”
她静了几秒,轻声回:“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他们的乔伊’。”
“那个写物理笔记写到凌晨三点,和他们在校外小店分一瓶汽水的人。”
“那个,打街机输了会被罚买奶茶的人。”
“不是替代,不是闯入。”
“是一起走过来的人。”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极了。但我心头,却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热意。
有些身份,不是从哪里来的;是你和谁一起走了多久,才慢慢长出来的。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她所谓的“真实”,从来不只是解释一次穿越,也不只是证明一个身份。
而是——她为自己活成了一个少年可以信赖的队友,一个女孩可以依靠的朋友,一个团队里最安静却最稳的存在。
她,是乔伊。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