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是谁的错——只是有些靠近来得太晚,有些解释说得太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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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五十,校园门口已经热闹起来。
豆浆的热气和油条的香味在清晨的风里飘着,广播站的音乐卡带刚放到第二首。小摊边挤满了拎着书包、还在揉眼睛的学生,整个街道像一锅刚沸起来的稀饭——嘈杂而熟悉。
一辆低调的宝马在校门口慢慢停下。
副驾驶门打开,马星遥背着书包下车。他动作利落,表情却有点拘谨。下车前,他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角,像是怕别人看出什么。
胡静摇下车窗,语气淡淡:“作业带了吧?第一节物理别迟。”
“知道了。”他点点头,快步走向校门,背影挺得笔直。
可他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这边。
刘小利嘴里还嚼着半口糖油饼,站在一棵树下,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没看错吧?”
他一转头,看着陈树和王昭:“刚才那车,是胡静姐的吧?”
陈树慢悠悠地插着吸管:“你早上就喝可乐,不清醒才怪。”
“不是我神经,”刘小利低声说,“那是胡姐的车……马星遥坐她车来的?”
王昭吸了一口豆浆,面无表情:“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想啊,”刘小利凑近,“昨晚你俩不是还说陈树刚从胡静姐那儿回来?结果今早马星遥就坐她车来了?什么意思?”
这句一出,连陈树吸可乐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王昭侧头看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你昨晚在她家?”
“就蹭个饭。”陈树干笑,“你们知道的,我妈晚上摆摊,吃得马虎。”
“那他呢?”刘小利眯着眼睛,“马星遥家条件不差吧,怎么也……不回家了?”
三人正说着,远处马星遥走进了校门。他步伐一如既往地稳,没快也没慢,神情如常,可他们都看得出——他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教学楼台阶那边,乔伊刚好迎面走来,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早。”她声音淡淡的。
“早。”他应了一句,继续走。
王昭远远看见了这一幕。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走得越来越近?”刘小利小声说。
王昭没接话,只是抬手把没喝完的豆浆丢进垃圾桶,杯盖“砰”一声盖住了热气。
“喂,你这反应?”刘小利问她。
“我不关心。”她头也不回。
“可你之前不是说他像口井?你还想听他心里有没有回音?”
“是我说的,”王昭笑了笑,语气干脆,“可我又没说一定要等。”
说完,她提起书包,往教学楼走去,步子比平时快了一点。
刘小利摇了摇头,看向陈树:“你呢?你总得说点什么吧。”
陈树没看他,只是把喝空的可乐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说什么?”
“你不是也……”
“不是。”陈树顿了顿,“他比我早靠近她。”
“但我不是输,我只是……不想用推的。”
他声音不大,却特别清楚。说完,也跟着走进了校门。
早读铃准时响起,广播里开始播课前十分钟的英语听力,熟悉的女声在校园里一遍遍念着:
“this is the first part of the listeni…”
一切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可只有他们几个心里知道——这个早晨,每个人都藏着点没说出口的东西。
有的像刚写好的答案,还没递上去;有的像翻过的那一页,压在心里,不敢翻回来。
青春本来就不是一场全都能说清楚的对话,有时候,它更像一场沉默里的角力。你看着对方,没开口,但都知道:真正的选择,还没开始。
课间,教室里像被一粒小石子扔进水面,炸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
没人大声说话,但那股暗暗的躁动,就像空气里飘着的粉笔灰,看不见,扫不净。
“……你听说了吗?”
“马星遥今天早上坐宝马来的。”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向低调得跟图书馆藏书一样吗?”
“副驾下来的,还挺稳的。有人说,旁边那位是个女的,戴墨镜、打扮很利落。”
“听说是商厦那边的经理。”
“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傍姐’?”
“马星遥啊,表面冷,其实藏得深?”
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开,有人假装随意,有人掩着嘴窃笑,一句接一句地添油加醋。
陈树坐在教室后排,手里的圆珠笔已经被咬出了一圈深痕。他什么都没说,可指关节却绷着。
昨晚,他和马星遥还坐在街边的面摊,说好了“公平一点,各自努力”。
结果今天早上,那个冷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坐着胡静的车来了。
他可以理解乔伊的事——喜欢这种东西,谁都拦不住。
但胡静不一样。
那是他在最难堪、最不知所措的某个深夜,被接纳的地方。他没料到有人也能轻易踏进去。
那种感觉,说不清是不是生气,只知道心里像是被人悄悄拆掉了一块熟悉的拼图。
第三节课后,陈树没打招呼,把数学卷子往包里一塞,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马星遥这节课后会去图书馆打资料。他没想好要说什么,但就是走了过去。
图书馆打印区靠窗的位置,果然坐着马星遥,正低头翻着U盘里的文件,一如既往的沉稳安静。
“你昨晚……”陈树站在他对面,压低声音开口,“不是说回家?”
马星遥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后来不想回,就去胡姐那儿借住了一晚。”
“你跟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前段时间在商厦修线路时聊上的。”
“聊上就能去她家?”
陈树的语气带了点没控制住的火气。
马星遥没有急着回应,只看了他几秒,缓缓说:“我不是有意抢谁的位置。”
陈树咬着牙:“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怎么说你?副驾、‘傍姐’、说你有背景什么的……”
“我不在乎。”马星遥语气更低,“我只在乎,昨晚我有没有睡得踏实。”
这一句不重,却像一块闷石落在胸口,砸得陈树说不出话来。
短短几秒的沉默后,马星遥一边收资料一边问:“你到底在意什么?是他们怎么议论?还是你觉得——我走进了你本该留的位置?”
陈树握紧了卷子,低声说:“她是我一直很尊重的人。”
“我也是。”马星遥背起书包,语气不咸不淡,“她让我留,我没拒绝。”
“如果你介意,就去问她。别冲我使劲。”
他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树站在原地,手心发热,脑子却凉得出奇。
他忽然意识到——不是谁抢了谁的位置,而是别人已经敢走进去,而他还在门口犹豫,怕被误会,怕打扰,怕多走一步就显得唐突。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总以为“先来的人”就该被优先。
回到教室时,教室里依旧是刚才那种看似平静的嘈杂。有人正低声说着:
“你说马星遥,会不会真不是表面那么冷啊,挺能混的嘛。”
陈树忽然站起来,走到讲台前,一把拉开教室门,转头扫了一圈。
“你们——能不能闭嘴?”
陈树转过头,声音压得低但清晰:“他就算今天坐了宝马,也不是靠谁。昨晚,他睡的是你家沙发?喝的是你家汤?”
全班一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接话。
他也没再说,转身走回位子,动作干脆。
眼神淡了下来,像胡静说过的那句:别解释太多,有些事,不需要你争辩,用时间就能说明。
全班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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