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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留一盏灯给晚归的人——些夜不是躲避,而是刚好有人等你说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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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马星遥抬起头,“但那屋里太冷了。不是温度,是……没声音。”

胡静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在KtV打工到深夜,坐最后一班公交回租的小房子。整辆车只有她一个人,灯忽明忽暗,窗外什么都看不见,她抱着自己发凉的双臂,不是怕黑,而是怕“回家”这两个字。

那晚她也是这样说的:“我不想回去了。”

她没再问,也没劝。只是走到车边,拉开副驾的门,对他招了招手:“走吧,到我那儿待一晚。”

马星遥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其实胡静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她一向小心,住了那么多地方,几乎没人能进她的私人空间。但今天这个家门,却是第二次为高中男孩打开——上一次是陈树,这一次,是马星遥。

他们进屋时,胡静把灯打开,客厅安静、整洁。马星遥脱了鞋,动作轻得像怕打扰什么。

“要洗个澡吗?”胡静随口问。

他点点头,像个刚从外面风里进来,还没找到落脚点的孩子。

洗完出来,胡静递给他一件宽松的t恤,是灰色的,胸前印着一行小字:“Let silence speak”。

“刚好合身。”她笑了笑,“你不是就爱安静这口儿吗?”

马星遥低头看了看,轻声说了句“谢谢”。

胡静帮他在书房的小榻上铺了床,又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毯子:“困了就睡,书架随便翻。”

她没问他爸会不会担心,也没提一句“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只是在走出房间前,留了一盏灯。

她回到卧室,拉开窗帘,看向对面那幢楼——他家。

整栋楼漆黑,没有一处亮着。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怕进去之后,那份沉默会把他也一点点吞掉。

她并不觉得这是麻烦,反而觉得——在这样的夜晚,有人愿意来敲你的门,本身就是一种信任。

沙发那边,马星遥抱着一本书,很快就睡着了。

胡静走过去,轻轻替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平静的睡颜,心里竟也少了些疲倦。

她低声说了句:“没事,先睡一觉。明天太阳照样升。”

窗外夜色渐浅,天快亮了。

晨光从百叶窗缝隙透进来,落在书房地板和被子边缘,安静柔和,像某种久违的踏实。

马星遥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完了,快迟到了!

他“噌”地从小榻上坐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撞到茶几。脑子还有点发懵,像昨晚那点酒意还没完全散去。

他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这是胡静家。

空气里是淡淡的香皂味,还有一丝热牛奶的甜香。沙发、毛毯、昨晚翻了一页就合上的那本《无线电信号基础》……都还在原地。

“醒了?快七点十了。”胡静的声音从客厅那头传来。

他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到厨房方向传来脚步声。

胡静穿着米白色家居服,头发有点乱,但眼神很清醒,端着一份刚做好的早餐走过来:热牛奶、煎蛋、烤面包,还有一小碗切好的苹果块。

她把餐盘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自然:“吃吧,我送你。赶得上。”

马星遥站着没动,有点窘:“胡姐,我……我昨晚喝多了,真不是故意赖着不走。”

胡静靠在沙发边,抿了一口牛奶,语气淡淡的:“我要是介意,昨晚就不会让你进门。”

她看着他,“你是不是从小就习惯先解释?”

马星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行了,少想那么多。”她朝餐盘努努嘴,“你爸真在意你几点回家,昨晚早打电话了。”

这一句,戳得很准。

马星遥坐下来,接过牛奶,小声道谢。

胡静回到餐桌边,翻着文件资料,又补了一句:“哪天不喝酒了,也能来这儿吃顿热饭。”

马星遥低下头吃着早餐,没再说话,动作却慢了下来。他像是很认真地在记住这顿饭的味道。

煎蛋的边缘微焦,蛋黄刚好凝住;苹果切得整齐,泡过盐水,没有一点变色——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只等他醒来时热乎地端出来。

这不是随手做的饭,而是一顿为你“留着”的早餐。

吃完后,胡静换好衣服,利落地抓起车钥匙,一身干净利落的卡其外套,随口说了句:“走,送你上学。”

他们一起下楼,天已大亮,龙庭门口的保安朝她打招呼:“胡经理早——”

马星遥低头,默默跟在她身后。

车子平稳驶出车库,广播里正放着老式校园广播的片头曲,像是从旧收音机里漏出来的声音。

路上,马星遥突然问:“你以前……也像我这样吗?”

胡静边开车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是说哪样?”

“就是……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

她点了点头:“有过。很多次。”

“那后来你怎么走出来的?”

她笑了笑:“没有走出来。”

“那……”

“只是后来,遇见了一个地方,是我愿意留下的地方。不是那儿变了,是我自己,想留下了。”

车停在校门口。

马星遥下车,背着书包站在车门边,还想说点什么。

“星遥。”胡静开口。

他回头。

“人不是一开始就属于哪里。总会有一个地方、一个人,或者一个瞬间,让你觉得——可以暂时停一停。”

她看着他,语气平和,“今天就先回去读书。其他的,慢慢来。”

马星遥点了点头,声音干净又真诚:“谢谢你,胡姐。”

胡静挥挥手,车调头驶入朝阳深处。

他站在校门外,风吹得校服微微起皱。心里某一处,从昨晚到现在,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拂了一下。

不那么冷了,也不再那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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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乔伊访谈·有“家”却无法归的人】

我问乔伊,这段话是马星遥后来亲口对你说的?

乔伊点点头,语气轻得像是在回忆一场旧梦。

“他讲得不多,但有一晚我们坐在图书馆后门的小台阶上,天很黑,月亮很亮。他说,其实他小时候最怕的是‘家’这个字。怕一回去就是一整晚的沉默,怕电视声音开得再大,也填不满屋子的空。”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他说,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室内孤儿’——人住在屋子里,心却老在外面流浪。”

“那胡静呢?”我顺着问。

乔伊轻轻一笑:“她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只是让他洗了个热水澡,给他留了一顿早饭,没问太多话,也没说‘你怎么不回家’。”

“有时候,最难熬的时候,真的不是非得有人给你一个答案,而是有人不问你为什么。就待你像个‘该被照顾的人’。”

我看着乔伊,她的表情没有感伤,反而透着一种平和:“他跟我说,那个阶段里,他觉得胡静家才像个真正的‘家’。有灯,有声音,有一张桌子是等着他吃饭的。”

我沉默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那后来……有没有可能,他们之间,会变成别的关系?”

乔伊似乎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笑意不变,却带了点调皮的意味:“你是不是也听陈树说过,胡静是‘大家姐’那种?”

我点点头。

“嗯,陈树那个‘喜欢’,其实更像是少年对一个可靠港湾的仰望。你知道的,那种‘她懂我,她不会离开,她让我安心’的感情。”

“马星遥的不一样。”乔伊语气缓慢,“他那时太孤独了。胡静不像个姐姐,更像他世界里唯一一块‘不冷’的地方。那不是喜欢,是依赖。是他终于碰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喘口气的空间。”

“那后来呢?”我问。

乔伊把头轻轻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模糊的远景:“后来……2010以后,他俩就没怎么联系了。”

“不是闹掰了,也不是谁负了谁。”她语气淡淡,“就是各自走进了新的生活,新的节奏。胡静换了城市,开始创业,马星遥考去了外省,开始实习、读研。”

“你要说感情是怎么消失的,其实都不是突变的。”乔伊回头看我,“它像一把放在阳台的伞,刚开始你每天都会记得收好,后来下雨天变少了,你也就不太留意了。再回头,它已经落满了灰。”

我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她又说:“很多人会觉得感情该有结果,但其实,大多数感情,就是一种‘当时’。它存在过,那就已经值了。”

我问她:“那他现在,还记得胡静吗?”

乔伊轻轻点头:“记得。他说,那几年他最安心的梦,都是梦见自己睡在胡静那间书房的小榻上,外头下雨,屋里有灯。他说,那是他为数不多真正睡踏实的夜晚。”

她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页被风翻过的旧信笺:“所以,不是爱,也不是不爱。就是那段时间,她刚好让他觉得,世界没那么冷。”

我们都沉默了几秒。

窗外树影斑驳,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

乔伊最后补了一句:“青春时期的感情,其实很多都这样——不是开始和结束,而是谁曾让你,在特别累的那段日子里,轻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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