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斥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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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澍瞳孔骤然收缩,在刀尖即将刺破皮肤的电光火石间,他手腕猛地一沉一翻,五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章梓涵持刃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传来,章梓涵只觉得手腕一麻,那弹出的利刃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冰冷的刀锋离郁澍的手腕动脉,仅剩毫厘。
水珠顺着章梓涵湿透的长发和脸颊不断滑落。
她被迫仰着头,与郁澍四目相对。
她看清了他眼中的激动、狂喜,以及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后怕。
但更多的,是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灼热情绪,绝无半分淫邪之意。
是他。
真的是郁澍。
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她停止了攻击,却依旧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郁、镇、抚、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
她没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她不再尖叫,但那眼神,比尖叫更让郁澍心头一紧。
郁澍紧紧扣着她的手腕,阻止了那致命的利刃,也阻止了她可能的进一步攻击。
隔着氤氲的水汽,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滔天的怒火和,也看到了她因惊怒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回她颈间。
那枚同心佩。
“玉佩……”郁澍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种颤抖,他缓缓抬起了自己另一只手,掌心摊开,那枚与他母亲留给舒姨的信物一模一样的同心佩,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章梓涵,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你颈上的玉佩……和我这枚是一对。”郁澍的声音低沉,“这是我母亲留给她结义姐妹的信物。她的名字叫孟舒舒。”
章梓涵眼中的惊怒,在听到“孟舒舒”三个字时,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浑身猛地一僵,扣在镯刃机括上的手指瞬间失力。
孟舒舒!
那是她早逝的生母,在章家后院郁郁而终的孟姨娘的本名!
一个除了她和已故的乳娘,几乎无人知晓的名字!
水汽氤氲,蒸得人脸颊发烫。
“郁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永定侯府内宅,还不速速退出去!”
郁澍平复了心头激荡的情绪,语调压得极低:“夫人息怒。事出紧急,有要事必须面禀,情非得已,绝非有意唐突。”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带着点恳求,“万望夫人先将外间侍候的人支开片刻。”
外头,春喜焦急的声音适时响起:“夫人?您没事吧?奴婢听见您喊叫……”
章梓涵猛地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丝血腥味。
稽查司镇抚使夜闯侯府夫人内宅,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无论缘由如何,她的名节,侯府的清誉,都将毁于一旦!
这念头让她打了个寒颤。
“没…没事!”她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冲着外面喊,“方才起身急了些,脚下滑了一下,碰倒了搁衣裳的矮凳,吓着了。不碍事。”
她停了停,深吸一口气:“夜深了,你们也不必守在外头了,都去耳房歇着吧。这些水啊东西的,明早再来收拾。”
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反常。
果然,外间传来春喜迟疑的声音:“夫人…真不用奴婢进来看看?或是收拾一下……”
“不用!”章梓涵立刻打断,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带上了一点烦躁,“我说了,都去歇着,明早再说!我乏得很,想静一静。”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门外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春喜顺从的回应:“是…奴婢遵命。夫人请安歇。”
接着是几个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章梓涵竖起耳朵,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往耳房的方向,紧绷的肩背才极其细微地松懈了一丝。
但心头的巨石并未搬开,反而更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她没动,依旧沉在水里,只露出眼睛以上。
水汽弥漫,静得只剩下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章梓涵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郁大人,人已支开。你,还不放开我么?”
珠帘轻微晃动了一下。
帘外,郁澍似乎才从某种僵持中回过神。
他沉默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郁某失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艰涩,隔着帘子传来,“惊扰夫人,罪该万死。”
“我潜入房中,本欲寻夫人商议要事,岂料室内无人,唯闻水声自暖阁传出。一时心急,未及细想便循声而来,万没想到,竟撞见夫人沐浴。”
他解释着,语气带着一种试图力证清白的急促。
然而,这苍白的辩解落在章梓涵耳中,只激起了更深的寒意。
水声哗啦轻响。
章梓涵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寻常女子遭遇此等尴尬时应有的羞愤或惊慌,神情异乎平静,甚至称得上漠然。
手取过搭在浴桶旁屏风上的素色外衫,动作从容不迫。
那件柔软的外衫被她轻轻披上,拢住湿漉漉的身体,系好衣带,这才转过身,隔着那层依旧晃动的珠帘,目光冷冷地投向帘外那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郁大人,你方才说循水声而来,撞见我在沐浴,是意外?”
郁澍在帘外沉默。
“好,我姑且信你三分是意外。”
章梓涵向前一步,逼近珠帘,那冰冷的视线钉在郁澍身上,“那么请问大人,以你的身手,你的警觉,在惊觉我沐浴的瞬间,哪怕只是看到水汽,听到水声,或者仅仅瞥见一丝不该看的影子,难道不是立刻就该抽身而退,闭目转身退出,将门带上,静候于外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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