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被绑 一)(2/2)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场关于五矿的扯皮持续了十几年,最终的结果是——谁都不负责,谁也不想惹的死角。
而废彪,正是在这种“无人问津”的夹缝中扎下了根。
他没有煤矿资质,也不是技术出身,但他有三样东西:
一支由混混组成的“保煤队”——三十来人,出身五花八门,每个都是狠角色;
一批被正规矿裁撤出来的老工人——他们有技术,却无处可去,只图一口饭吃;
几位乡镇边缘的干部——虽然不上台面,但关键时刻能打个招呼。
有了这些支持,废彪在五矿外围搭起了一个“简棚式”的煤窑,每天三班倒,昼夜不停。不需要资质、不报备、不纳税,工人连名册都没有。
煤炭一车车地往外拉,全部是劣质混煤。他的客户是急着出货的小型砖厂、水泥坊和乡镇炼钢炉,价格低,装得快,来钱快。
出了事故,埋了人,他照样装聋作哑;拖欠工资,发米面顶账;一有风吹草动,厂门紧锁,废彪就缩进后院的铁皮屋,唯一的警告是:“没人出事,就别多问。”
然而,2001年春天,煤炭市场突然断崖式下滑。桐山突降几场春雪,道路泥泞难通,几个下游客户违约,拉煤的车断了线,煤堆积如山,占了三个料场,转运不出去。环保巡查频繁,市里也发文限行,煤卖不动了。
废彪怒不可遏。他停掉了饭堂、减掉工时,甚至连看门的都打算裁。
就在这时,一个“老熟人”给了他一则消息:“你不是当年和王江海一起搞过三号井吗?现在他又在搞‘回矿计划’,还带了科技团队下井。”
“王江海”三个字仿佛猛然敲在废彪的脑门上,血液瞬间涌上头顶。
这些年,他不碰、不提,但心里从未忘记。当年他拿出了30万现金与王江海合作三号井,约定了“先投后签”,后续运输权和设备分红全靠它。
可结果,三号井出了事故。王江海第一时间撇清关系,退钱、删账、解约,干净利落,仿佛从未有过合作。
废彪那时哑口无言,只记住王江海的一句话:“钱退你了,合同自然作废。”
这笔账,废彪始终记在心里。尽管他不懂合同法,但他明白:那是名义上的退钱,实际断供。
这一次,废彪不再冲胡静,他要冲的是王江海。
他让光头打听到,王江海派了一队学生模样的人下井,设备正规,行动专业。虽然他不懂“Ω场”是什么,但他知道:“王江海又要搞大事了。”
于是,废彪照旧派人去冰场试探,做出一个小动作:“陪滑”。表面无礼,实则是看谁出头。果然,王江海现身了。
胡静被带到五矿——四号仓,一个早年废弃、无监控、易守难逃的旧仓库。
废彪没有动手,也没有骂她——他只是静静等着一个人,一个电话——“让王江海亲自来——旧账,该算了。”
陈树从背包里取出改装后的“树一号”——一枚只有半个打火机大小的自制监听器,黑色外壳,绝缘胶缠得严严实实,轻巧得足以藏进内兜。
他插上耳麦,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胡静的手机还在她身边,我可以尝试发送短波诱发她的手机震动。”
乔伊蹲在他旁边,盯着他的动作:“你确定可以?”
陈树没有抬头,声音冷静而低沉:“功率设得很低,除非对方使用专业的无线扫描仪,正常情况下不会被注意到。”
他说完,轻轻按下一个细小的按钮,屏幕泛起淡蓝色的微光。
发射开始——
嘀……嘀嘀……嘀……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我们在找你。”
三人藏身在废弃变电站的后方,荒草丛生,周围寂静无声,呼吸被压得极低。
十秒,安静如死。
第十一秒,耳机里传来一串微弱的回响。声音几乎要被风声淹没,但陈树眼神一凛,迅速捕捉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有回应!频率是8.72m——很微弱,但连续三次,间隔精准,应该是胡静。”
马星遥的眼神猛地一震,低声确认:“她在四号仓,锁定位置。”
乔伊的语气第一次缓和了下来,轻声说:“她还活着。”
风穿过破旧的砖墙,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像是无声的哭泣。
他们蹲在废墟中,衣服蹭着尘土,脸颊被风刮得发紧,却没有人注意。
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知道前方危险重重,却没有丝毫退缩。毕竟,他们刚刚从三号井深处的生死关头走出,对黑暗和恐惧的承受力,早已不再是普通学生能够比拟的。
他们决定采取正面行动,走向矿区主门。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废旧的铁门摇摇欲坠,门梁上的标语斑驳不清,唯一能辨认出的是六个字:“安全是效益,事故是灾难。”
此刻读来,格外讽刺。整座矿区,成了事故的坟场,却偏偏成了某些人的“效益源”。
刚踏入门口,三人就被迎面挡住。
两个身形高大的混混堵在通道中央,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外套,墨镜遮住了面容,嘴里叼着半截烟。油烟味与煤灰的腥气混杂扑面而来。
为首的男人身材瘦长,面皮泛灰,眼角长着细小的皱纹,笑起来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的声音拖着恶心的黏腻:“哎哟,还真来了?两个男生?我还以为是两女一男。”
他晃了晃脖子,把烟头按在锈铁栏杆上,“刺啦”一声,像是在踩死什么东西。
“都拿着新手机啊?不查查怎么行?来,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