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别小看我们——真正的胜场不是在考场,是在我们还没放弃的时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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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收起资料,认真问他:“小利,你擅长什么?”
“马星遥做建模,张芳管数据,陈树做硬件,我写报告,王昭查资料。”她摊了摊手,“你能补上哪一块?”
刘小利卡壳了。
他知道自己不算那种拔尖的竞赛型选手。他擅长的,是拉近关系、控节奏、让场子热起来……听上去,完全不像一场科创竞赛里需要的。
他抓抓头发,语气认真:“我……可能不擅长技术,但我能把你们撑住。”
乔伊眨了眨眼:“撑住?”
“对啊,你们一个个都太容易钻进自己的脑子里,马星遥不爱说话,张芳太理性,陈树做东西容易上头,你逻辑一走神就把自己绕进去……你们需要一个人拉拉节奏,缓缓气氛,看看时间表,偶尔讲个冷笑话。”
他顿了顿,低声补一句:“你们都往前冲,我在后面给你们补一口热水。”
乔伊看着他,忽然笑了。她点点头:“那好,竞赛小组第六人,‘协调员’,刘小利。”
“职责:搞定场子,撑住气氛,照顾每一个人的状态。”
刘小利一愣,然后咧嘴一笑:“这官衔,不小。”
乔伊轻声回他:“但很重要。”
“虽然我不是主力,但只要我们赢,领奖台上就有我一个位置。”
刘小利眼睛一亮,差点拍桌:“行!你们改模型,我点奶茶!”
乔伊没接话,只笑了笑。
他离开图书馆时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边走边哼歌,回到教室就跟谁都讲:“别看名单上没我,我可是隐藏的第六人。外联、提醒、情绪管控、调剂饮食、储备段子……你们需要的,我全包。”
谁也没想到,这场代表未来、大学、人生方向的科创竞赛,真正点燃集体氛围的,是刘小利的一句玩笑话和他后来的认真劲。
第二天还没到晚自习,他就悄悄给团队五人发了条短消息:【今晚七点,来顺饭店集合,安排个小惊喜。】
晚上七点,饭店门口的小巷灯光昏黄,烤串摊冒着油香。他蹲在墙边,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手边是一个鼓鼓的旧旅行包,像是走私军火。
五分钟后,乔伊、马星遥、陈树、张芳、王昭陆续到齐。
“你又搞什么花头?”陈树嘴里叼着根烤肠,打着哈欠。
刘小利神神秘秘地打开包,从里面掏出六台诺基亚3310,分成一人一台:“原装老砖,耐摔耐用待机长!从今天起,我们六人组统一配机,每晚九点汇报进度,有灵感写灵感,有吐槽写吐槽。”
“团队嘛,得统一节奏!”
乔伊一时没忍住笑了:“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他又掏出一叠印好的表格:
团队进度跟踪表;
每周汇报计划;
模拟答辩安排;
情绪调节小贴士;
激励语录备用集锦;
张芳看着那几张纸,难得眼神动容:“你啥时候做的?”
“今天数学课。”他理直气壮。
乔伊白了他一眼:“你自曝其短?”
“不是,我是战略牺牲!”刘小利一脸骄傲地抱起那堆表格,“你们是主脑,我是神经。我不负责解题,但我保证你们不掉线、不崩溃、不内耗。”
没人笑他,反而都有些安静了。
马星遥轻声说:“你确实适合干这个。”
陈树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插科打诨。”
“你们低估我了。”刘小利挑眉,“咱们可不是备赛小组。”
“咱们是攻坚队,是未来三个月冲击市级一等奖的——桐山六星小分队!”
六人围坐在饭店门口的小桌旁,铁椅子蹭着水泥地发出轻响,路灯晃了几下,光线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热腾腾的面条上桌,蒸汽卷起,像个安静的舞台。
那一刻,谁先笑的没人记清了。但他们都明白,这个队,不只靠题目支撑,是靠彼此撑起来的。
刘小利不是主力,却成了这支队伍的“胶水”——他把散落的每一份认真、倔强和疲惫,小心地粘在一起。
饭局结束,他还郑重其事地给每台诺基亚贴上名字标签:“不许乱用。”
陈树吐槽:“你这是准备打仗?”
刘小利笑着说:“打仗是为了活命,这场,是为了成名。”
【2045年·乔伊访谈·战队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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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讲完这段,笑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角的细纹随表情轻轻动了动。
“那是我们第一次,真的像个团队。”她说。
“有口号、有分工、有目标、有节奏……有点像第一次代表大会。”她顿了顿,笑出声,“刘小利当时还真写了个‘团队章程’,贴在实验室的门上,标题是‘不许掉队,不许吵架,不许吃独食’。”
我笑着问:“那你们现在呢?这个‘桐山六星小分队’还在吗?”
乔伊没犹豫,语气很笃定:“没散,永远不会散。”
她轻轻把茶杯放下,说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不会改变的事实:“只要任务来了,消息一出,六个人自动上线,随时归队。”
我愣了一下。她的语气太自然了,不像在说一件遥远的往事,更像是在说“下次见面就在下周”。
她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听起来像在夸张对吧?可我们真的这样。”
“陈树现在四处跑,一看到群里说有青少年实验室缺导师,连夜视频开会,第二天投了申请。”
“张芳每年寒暑假都会拉我们组织‘中学生科技夏令营’,不讲道理地派任务,每次都响应。”
“王昭是前阵子还建了个‘少年科学空间’,说‘这才是我高二时想建的教室’。”
她顿了一下,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马星遥……他还是老样子,话少,但一说话就让人信服。每次要启动一个新项目,都是他来写最复杂的模型逻辑,讲得我们谁都说不出反对意见。”
我问:“那刘小利呢?”
乔伊笑了,笑意很久没有退:“他啊,变了,也没变。他现在做的事很多样,但你说让他来‘协调’,他一定比谁都上心。他说,‘老子一辈子都在打气氛牌,可我气氛一撑起来,你们就真成事了’。”
她话说得轻快,像聊家常,但我听得出来——那份连接,从来没被时间、年龄、地理、身份切断。
“我们都知道,这种队伍,是靠人和心粘在一起的。不是靠职位、名片或合同。”
她抬起头,眼里有光,像回到了那个冬天的饭店门口,红油烧烤的烟火和路灯下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只要那群人还在,就不算散。”
“你问我为什么对他们那么笃定?因为啊——那是我青春里唯一一次,拼尽全力之后,被人拉着说:‘来,一起领奖。’”
她顿了一下,笑着补了一句:“而且领奖后,我们还真去吃了顿烧烤,刘小利坚持点了六串羊腰,说要‘补状态’。”
说完这句,她眼神一亮,背脊挺直,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更像当年那个坐在图书馆窗边、翻资料翻到天黑还不肯收书的乔伊。
她用当年的语气说出现在的信念,就像那支队伍从未散场,只是换了战场。
“这世界变化再大,但只要任务来了——我们六个,马上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