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喜欢开始的那一晚——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只是她在那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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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美食街的灯光,在周日晚的空气里闪着慢节奏的节拍。红蓝相间的霓虹贴在棚布上,一明一暗,像旧磁带转到副歌,却卡住的一拍。
出租车在路边缓缓启动,后座的刘小利睡得东倒西歪,嘴角还挂着辣串的余味和未醒的笑。陈树关上车门,像把这段“兄弟之间的掏心局”轻轻合上。
他刚转身,便看到街口灯下,王昭站在那里。
她穿着浅蓝牛仔外套,帆布包斜挎着,手里是一杯冒着水珠的冻柠茶,还有几张粉色便签。她正随手拨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神情意外地安静。
“怎么,和刘小利也能喝到这么晚?”她走近,语气半真半假。
“嗯,他喝高了,我送他走。”陈树笑笑,声音有些沙哑,“你给的‘行动经费’,刚好派上用场。”
王昭挑了挑眉:“那你也算是‘出勤报备’了?”
“算啊。”他耸肩,“任务达成,情绪稳定,信息提取……全都有。”
王昭笑了笑,没再继续打趣,只问:“你没喝多吧?”
“还行。”陈树晃了晃手中的汽水瓶,像是怕她不信,“我清醒得很。”
他顿了顿,忽然问:“王昭,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她吸了一口冻柠茶,神情淡定。
“你为什么……对刘小利没感觉?”陈树问得不急不缓,却很认真。
王昭被风吹得头发拂过额角,眼睛眯了眯,像被这个问题打断了什么思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声音低了一点,眼神望向街边卖炒粉的小摊,“小时候觉得喜欢是‘你给我糖我就跟你走’,后来是‘你借我圆规我多看你一眼’。现在,好像复杂了。”
她停了下,又笑笑,“刘小利其实很好。他亮堂、真诚、愿意陪着人。他像光。”
“可光太烈了。”她轻声说,“我有时候,怕热。”
陈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马星遥就不一样。”她继续,“他像井。你不知道他多深,但你总想往下看,总想听听回音。”
“我也说不清这算不算喜欢。”她顿了顿,“但至少我知道,我总是忍不住想靠近。”
陈树低头转着瓶盖,半晌道:“你是想听懂他,还是想被他听懂?”
王昭看着他,微微一笑:“也许是想赢他。可越想赢,越走不近。”
“我懂。”陈树轻轻应了一句,语气很平。
“那你呢?”王昭侧头,“你问我这些,是不是你也——”
“不是。”陈树打断她,抬起眼认真道:“我喜欢乔伊。”
王昭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印证了某个早就知道的答案。
他们站在街口,灯光斜斜洒下,影子被拉长,又悄然叠在一起。
“其实你也像乔伊。”陈树忽然说。
“我?”王昭挑了挑眉。
“你们都不爱说‘我喜欢’,可谁都能看出来你们心里有东西。”陈树笑了笑,“只是她像飞船,而你像驾驶舱。”
王昭没接话,只是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冻柠茶里的柠檬片,然后皱眉:“酸。”
“所以你没选刘小利,是因为他太热了?”陈树追问。
“不是。”王昭轻轻地说,“我还没到‘想选’的时候。”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风吹过塑料棚,炒粉摊的灯晃了晃。
“你不会一直站在井边的。”陈树忽然说,“有一天你会有答案的。”
王昭抬头看他,笑了笑:“你也是。”
她轻轻一笑,像补上一句遗漏许久的台词:“乔伊的频道,你一定能调对。”
王昭吃完炒粉,接了个电话,说她爸已经在巷口等了。
她拎着手里的冻柠茶,朝陈树挥了挥手,背影干净利落,像她一直以来的样子——说走就走,话不多留。
陈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街角,心里那点刚热起来的酒意,也跟着风散了。
正准备回家,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喊声:“陈树!”
他一回头,看到胡静背着布袋,快步走过来,肩上的黑色单肩包在路灯下晃了晃。
“胡静?”陈树有点意外。
“你怎么还在?还喝酒了?”胡静站在他面前,看他一身夜市烧烤味、头发有些乱的模样,像看着一个刚惹完事的弟弟。
“和同学吃点东西,就喝了两瓶。”陈树挠了挠头,语气有点小心。
胡静接过他手里的汽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别光喝酒,得补水。”
“知道啦。”陈树笑了,像是在装乖,“你来东关干嘛?”
“买菜,顺便透口气。”胡静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刚出来就看见你杵在那儿。”
陈树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胡姐,我能问你个问题?”
“又想打听八卦?”
“不是。”他眼神认真了起来,“我想问你——人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
胡静一时没笑,反倒停下脚步,有点怔。“怎么?刚才那顿酒喝出点情绪了?”
“也不是。”陈树低头笑了笑,“就是……突然想知道。”
胡静和他一块往街口走,脚下的石板路踩着有点响,风吹过小巷口,带着炒粉摊的香气。
“你是不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得有个理由?”胡静问。
“对啊。”陈树点头,“比如她成绩好,长得好,或者哪天对你笑了一下。可我喜欢的那个人,好像哪一项都不是‘最’的。”
胡静笑了笑:“那她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陈树想了想,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她坐在那里,我就总想多看两眼。她发呆,我也想跟着一起发呆。”
“那你就是真的动心了。”胡静轻声说。
“啊?”陈树一脸懵。
“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是因为你心里刚好有个位置,是她走进来的。”胡静顿了顿,又说,“她不一定最突出,也不一定最主动。可你一看到她,就觉得想靠近。就是这么简单。”
陈树没说话,像是听进去了,眼神也慢慢沉了下来。
胡静接着说:“喜欢从来不是评比项目,不是她做了十件好事你才打满分。它更像你走着走着,心里忽然多了个波动。没声音,但你知道,跳了。”
陈树踢了脚下的石子,语气放低了一点:“可她……好像一直都不属于这儿。”
“乔伊?”胡静问。
他点头。“她总像是心里装着别的东西。你跟她说话,她也听,但你总感觉,她听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频率。”
胡静没笑,反而认真了些:“那你还想追她?”
陈树点点头:“我想试试。不试的话,我怕以后真的会后悔。”
“那就试试。”胡静轻声说,“但别太在意结果。喜欢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的事,不是用‘有没有回应’来定义价值的。”
风吹进巷子,树叶晃着,光斑打在两人身上,斑驳而温柔。
陈树忽然笑了一下:“胡姐,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语文卷子上的‘人生哲理题’?”
“少来。”胡静笑了,“我初中都没毕业,别夸我文艺。”
两人走到巷口,路灯昏黄,一家包子铺刚关门,门口还残留着一点蒸笼的热气。
那晚,他们没有聊很多大道理,只是一个少年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而一个大他几岁的姑娘,刚好用她的人生经验,给了他一句安稳的回答。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巷子外走,夜风开始变凉,吹得陈树的外套一角轻轻扬起。他还在回味胡静刚才说的那句——“喜欢只是一个跳值”。
他忽然有点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讲得出理由,也不一定要有结果。只是你发现,这么大的世界,她偏偏出现在你的频率上。你听见了,再也调不回去了。
他正要说“回见”,胡静却忽然偏过头来,眼神里多了一点温柔,又带点不容置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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