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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飞跃中被看见——当少年们拼尽全力,只为成为她眼里的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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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边的光慢慢淡了,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两人还坐在靠篮球架的水泥地上。

夜风吹过,有点凉,吹乱了刘小利前额的刘海。他伸手理了理,歪着头看了眼旁边那个正低头摆弄鞋带的家伙。

“欸,”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今天要不是你那球扣进,我可能真得被人笑到下学期。”

“少来。”陈树没抬头,声音懒懒的,“你后面那舞,挺炸的。”

“炸个屁。”刘小利哼了一声,“本来想是给自己加戏,结果反倒成了你收场前的预告片。”

陈树笑了,低低的,没有得意,反倒像松了口气。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都不急着走,偶尔传来教学楼那头传达室的收音机,正放着什么慢悠悠的歌。

“你说……”刘小利忽然又开口,“咱俩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陈树挑眉:“这问题你小学就问过我。”

“那时候你还踹了我一脚,说‘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现在也差不多。”陈树撇嘴,“主要你嘴太碎。”

刘小利一脚踢过去,没踢着,“行,那我下回不帮你打饭、不替你顶岗、你耳机线坏了我也不借你我的walkman了。”

“你试试?”陈树眼睛一挑。

两人对视了一秒,忍不住一起笑了。

其实他们之间,从没说过“感谢”或者“兄弟”这种词。也从不谈家庭、不讲背景。不是因为刻意回避,而是——他们太熟了,根本不需要说。

刘小利家里什么都不缺,陈树什么都得自己修。但那从不是问题。

有一次学校广播坏了,是陈树跑去维修间捣鼓了一中午修好;而当陈树因为补课晚了赶不上食堂,吃上热饭盒的那天,刘小利把自己的鸡腿夹了进去,还顺嘴骂了他一句:“你能不能别把自己饿成个旧电池。”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方式。不多话,但从不掉链子。

“不过——”刘小利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压不住的烦躁,“我还是不明白,王昭到底看上马星遥哪点了?”

陈树抿了口汽水,没吭声。

“他成绩好是好,但那副德行……全天下的冷空气都长他脸了。”刘小利摇头,“从来不主动说话,跟谁都三句话以内结束交流。”

“那是人设。”陈树淡淡说。

“人设个屁。”刘小利吐槽,“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吃这套?酷酷的,不搭理人,成绩好就自动绑定男主角了?”

陈树笑了一下,没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他懂刘小利的烦躁。

他们俩,一个是全班最吵的,一个是最跳的;一个天天被叫“电焊侠”,一个背着“太子”名头上学。

可他们从来没享受过马星遥那种“自带滤镜”的静默光环。

而乔伊——那个转学来的安静女生,那天也没看他们的搞笑话剧,没笑刘小利的舞,也没为陈树的自扣尖叫。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马星遥唱歌。

“唉。”刘小利躺了下去,手枕着脑袋,“我不服。”

陈树也仰头靠着栏杆,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也不服。”

他们没有继续讨论谁对谁错,谁更适合谁。因为在这个年纪,他们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竞争”,他们只是清楚:那个叫马星遥的男生,是一道横在他们面前的沉默天花板。

而他们俩——正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时代里,被看见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哪怕那道光,不属于他们。

实际上,不服马星遥的人很多。

男生里,有说他装的,有说他架子的,有的干脆私底下取了外号,叫他“气压计”——因为只要他一到,全班气氛立刻往下掉两度。女生里更不缺议论,什么“他不回消息”“借书不说谢谢”“笑都不笑一个”,听得多了,连体育老师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从物理实验室孵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焦点。

没人愿意承认,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走廊上,只要他从那边慢慢走来,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校服,背着最素的双肩包,那些在走廊上哄笑、打闹、弹橡皮筋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停一秒。

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不做什么”的样子,本身就有一种奇怪的存在感。

他很少和同学聚会,也不和任何人八卦。他几乎不参与任何集体情绪——但每一次考试榜单出来,名字就在那里:班级前三,清晰醒目,像贴在教学楼墙上的“参考标准”。

但这并不是他成为焦点的唯一原因。

真正让人不服又忍不住注意的,是他身上那种“你拿我没办法”的气质。

他没有笑脸,不讨好任何人,也不回避任何人。你不喜欢他,他不会和你吵;你针对他,他也不会反击;你夸他成绩好,他只说“正常”;你说他不合群,他会点头,说“我习惯了”。

这就很致命。

大多数人,活在班级生态里,总有一个面,是给别人看的。可马星遥,像根本就没有“观众”这个概念。他活得太像自己,以至于你觉得他像在演谁。

可惜他没在演。他只是——本来就这样。

而最让人抓狂的,是这种“不参与”的态度,反而在无声中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就像一个安静的黑洞,不发光,但连光都拐了个弯。

“为什么总有人不合群,却总能成焦点?”

这个问题,乔伊其实也想过。

音乐课那天,当她看到马星遥坐在琴边,用毫无技巧却温柔得刚好的声音唱出《童年》,她明白了。

是因为他“不给期待”。

他不上场,也不抢光。他不设定“你应该怎样看我”,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试图从他那里找出一个解释。

他不说自己要做主角,但那种“我不争”的姿态,在一群“都在争”的人中,本身就成了一种锋利。

陈树是火,刘小利是风,王昭像光,张芳是冰。

可马星遥——他像重力。

不热,不冷,不亮,却让你所有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掉。

而在这个需要被看见、需要被赞、需要靠互动换存在感的年纪里,马星遥的“无视一切”,反倒成了最罕见的吸引力。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他不开口,哪怕他不上场,他依旧在所有人的青春地图里,像个标注坐标的钉子。

让你不服,却又——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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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以后,王昭在一场老同学聚会结束的夜里,独自坐在车里,没急着走。

车窗外,初夏的夜风吹得街边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桐山二中操场边的那几棵老树。

她头发整齐地挽着,妆容清淡,开会讲话有条不紊,拿起话筒全场安静,是公认的“女强人”——可她清楚,自己从来不强。只是习惯把情绪收起,把遗憾折成方方正正的纸,藏进文件夹。

她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聚会时拍的合照。

老同学变得发福的发福,脱发的脱发,只有马星遥,一如既往,站在人群稍后的地方,笑得克制,穿着白衬衫,袖口卷起到小臂,像那年音乐课后唱《童年》的样子,没变太多。

甚至连那双安静看世界的眼睛,也还是那个味道。

“你还是那么不合群啊。”她低声笑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聚会时,他没怎么说话,也没和谁多寒暄。别人举杯说着“马博士终于回国了”“世界人工智能排名第五的实验室啊”,他只是点头,说了句“还好”。

而她,也只是和他碰了杯。

没说那年,她为他写过一整本演讲稿,寄存在图书馆自习室的第三排抽屉。

也没说,她在那年的元旦晚会结束后,偷偷坐在舞台台阶上,等了他一整节晚自习——结果他根本没出现,只在课间时递来一张手写的条子:“你讲得挺好。”

她苦笑着,把手机丢在副驾驶。

“喜欢你啊。”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旧试卷。“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喜欢。”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自尊心多重,连生气都要装得优雅。嘴上说着“我不在意”,心里却在意得要命。看见他和张芳一组做实验,回宿舍摔掉水杯都不吭声。

她甚至清楚记得,那年英语演讲比赛,他不肯参加。她一个人走去实验楼下等他,冷风吹了半个小时,他才从地下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焊接电路板的工具。

她问:“你就不觉得,错过很可惜吗?”

他只回了一句:“我没打算靠台上被看见。”

那一刻她想哭。

却强撑着笑了笑,说:“你真无趣。”

现在想想,哪里是他无趣?是自己不懂他的“被看见”,从来不靠台前。

也许,正是因为不懂,才会喜欢。

那年他们都不懂喜欢,只是觉得心跳快了半拍,就是答案。

而当你真的长大,学会了衡量、权衡、比较、规划……反而再也不会那么轻易心动了。

王昭打开车窗,夜风一下灌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把额前几缕碎发拨开。

她知道,这辈子他们已经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各自有了该为之负责的生活。

可这不妨碍她,在四五十岁的这一刻,突然无比怀念——那个高二的午后,阳光落在琴盖上的时候,那个让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挺难搞”的马星遥。

也怀念那个倔强的自己,拼命想当主角,拼命想赢,却连“你可不可以喜欢我”都不敢问出口。

太荒唐,太不可思议,太费解。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喜欢他。

不是因为他最帅,也不是因为他成绩好,只是因为——他是那个时候,她最不懂、也最想靠近的那种人。

窗外夜色安静,远处街灯晕开柔光,她靠在座椅里,眼神落在后视镜里那张略显疲惫却还算精致的脸上,轻轻一笑:

“唉……早知道,当年就该说出口。”

这句话,说得轻,说得晚,说得迟。

但就像所有人最终都会明白的道理:

青春不是用来明白的,是用来怀念的。

人生其实挺没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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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乔伊访谈·人生无趣】

2045年的时候,王昭坐在车里,靠着窗,忽然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

她不是突然消极,也不是中年情绪崩溃,只是那一瞬间,像终于踩在一个横亘半生的答案上:原来啊——真的没有谁能同时赢下所有。

在她最有冲劲、最敢挑战的时候,她不懂温柔,不懂沉稳,只知道冲锋。后来她明白了人情世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知道低头的艺术,也懂了沉默的力量,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再能通宵追剧,也跑不动八百米了。

她年轻时以为,终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时刻:身体状态巅峰、思维敏锐、感情稳定、目标清晰……然后一切顺风顺水。

但没有。

她真正拥有体力的时候,做不来决定,整天跟情绪打架,靠冲动活着;等她能看透人心,能审时度势,能为自己每一步安排退路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不能蹲太久,眼睛也不能盯屏幕太久。

人生就像一场时差旅行——当你的心已经抵达,身体却还在原地;当身体终于走到,心早已疲惫。

更讽刺的是,那些曾在青春时豪赌一切、拼命燃烧的人——燃烧的是未来。她也曾是。

她回忆起大三那年实习,每天早上五点半坐公交,晚上九点再回宿舍,周末还要去兼职补习班。那时候她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再努力一点、再争一点、再优秀一点,就能提前过上“想要的人生”。

可是后来她发现,想要的人生,好像永远在下一个站台。

她看着窗外的街灯,一盏盏亮着,像青春的灯牌,熄了一盏,又亮一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滑过。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但没人告诉你,有时候不是你不够拼,是这场赛道本身,从一开始就是弯的。

在你拥有一切之前,已经失去太多。

“如果再给我一次十八岁。”王昭低声说了一句,又笑自己太矫情,“我可能还是会傻。”她苦笑。

然后她伸手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来。

也许人这一辈子最顶尖的状态,不是身体和脑子同时巅峰,而是——某一刻,你愿意为某个毫无意义的事,投入全部力气。

就像那天音乐课,她弹琴、她唱歌,她想赢——其实赢了也没什么奖励,可那是她唯一一次,心和身体都没有犹豫。

后来她做过太多重要的决定,稳妥得像教科书——可是她再没那么坚定地喜欢过谁,也再没那么笃定地走向一架琴前。

那天之后,她终于明白:

最好的青春,不是你赢了多少,而是你输得彻底、爱得干脆、做得尽兴。

她合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一幕:

阳光打在讲台上的马星遥,声音低低地唱着《童年》;陈树咬着牙跳起自抛自扣的瞬间;乔伊接球那一刻的眼神;刘小利在篮球场上旋转落地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最笨拙却最真诚的方式,交出了一份关于“被看见”的答案。

那不是热血漫画,也不是青春偶像剧。

那是他们真实活过的一场,叫“人生”的战斗。

她轻轻合上眼,嘴角终于扬起一个不属于中年的、而是属于少女的微笑:

“真好。”

即使没赢全世界,他们也赢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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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的一盏茶】

那么,有人会问我:“你是谁?”

我是这本小说的作者。你可以叫我“道胜子”。

一个没有出现在故事中的人,却始终在它身边转悠。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乔伊、陈树、马星遥、张芳、王昭、刘小利,以及他们那些未出场、或已消失的少年们的朋友。

2045年,我们还偶尔聚会。

不是每年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到,但每次,有人笑着推门进来,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掀开一张旧桌、掏出一包辣条,边嚼边喊:“聊聊吧,从哪年说起?”

这本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我记忆里的回放带,或者说,是几份“青春影印件”的合订本。你说它像编年史,其实我连大纲都没有。主线?支线?全靠我脑子一热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

有人说:“道老师,1998年有手机吗?你写得也太超前了。”

我笑笑,说:“那时候当然有啊,寻呼机、bp机,带天线的诺基亚也出来了。”

可你说我有没有写错?有。

是不是“穿越小说”?也许不是,也许是。

不是我编错,是我记不准了。

人老了,有些细节就像老录像带的雪花点,记得的不一定是真的,忘记的也不一定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那些人是真的。

乔伊,那个眼神清澈却总像背着秘密的女孩,她后来的研究跨越了很多界限,但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穿着校服,一脚踩进篮球场,抛出完美弧线的女生。

陈树,从没成为科学家,但他开了家修电台的铺子,听说现在专修“失频的人”。很多中年人坐进去,听着他放的老磁带,听完就哭。

马星遥?他说话还是慢,穿得还是像不太合群,但他确实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反正绝对很远。做了一份没人理解的研究。听说他最近在搞“记忆清洗”项目,我说:“别洗我这一段。”

张芳现在依然冷静得像公式一样清楚。但她还是爱写诗,手机签名是:“理性是盔甲,情绪是剑。”至于她咋做啥工作,你往后看吧,反正挺不舒心的。

王昭——她也老了。可她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依旧能让一个会场安静下来。她说,那年音乐课,是她第一次明白,赢不是靠控制,而是靠表达。

刘小利现在在哪?我也说不准。他像风一样——吹到哪儿算哪儿。可每年聚会,他永远是最早到的那个,还带着一袋薯片、一瓶雪碧,笑得像他从没长大过。

还有其他人,我没来得及写完。

他们不是小说人物,他们是我青春的同班同学,是我生命里永远定格的一页。

我们都老了。

但一说起高170班,一说起那场音乐课、那晚篮球赛,大家眼里都还是会亮——

不是因为那些事有多了不起,而是它们曾经那么真,真得连“青春”两个字都显得多余。

如果你翻完这本书,愿意对我说一声:“我好像认识他们。”

那我就觉得值了。

2045年,灯很暖,雨刚停,我坐在窗边,打开这台快退休的老笔记本,听着一首很旧的磁带歌,开始敲下这些字。

它没有完结,但谁的青春完结得清清楚楚的呢?

我们都在某一页停笔——然后继续,靠回忆续写。

你也一样。

晚安。

等下,刚才有人问我:“这个Ω系统,到底是干嘛的?”

说实话,哪怕到了2045年,我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还是有人会突然问一句:

“……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我们沉默几秒,然后齐齐摇头:“没整明白。”

接近半个世纪,真没整明白。

Ω系统,代号“宇宙之眼”,官方无人记录,民间无一人知,它不是你在博物馆能看见的展品,也不是哪个高端实验室里能查到的项目代码。

它像是突然从天外砸下来的谜题,砸到了桐山,砸到了三号井,也砸进了我们八个人的人生里。

有人说,它是量子态的崩塌仪,是能“观测人类命运”的高维投影系统。

也有人说,它其实就是《易经》外星版,一种用高级频率表达“命”的结构器。

我更愿意相信,它不是科技,也不是神话。

它是——一种“可能性装置”。

它让你看见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不是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而是——你会不会选择继续走这条路。

不是你能不能改变世界,而是——你敢不敢对现实说“不”。

Ω系统,体积只有一个手掌大,金属色,像是某种未知星球的文明残片。

没有螺丝,没有焊点,它不是“制造”的,它是“降落”的。

它的存在逻辑,就像我们那年青春课表上突然多出的一节“自习课”: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来、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走,只知道——它出现之后,很多事情变了。

它还在。

现在,还在乔伊——或者说,许欣的手里。

2045年的许欣,已经是全球前三的量子物理终身教授。

她住在瑞士洛桑某个天文研究站后的小木屋里,每天早晨喝红茶、做实验,夜里戴着降噪耳机写论文,一周跟我们视频一次。

她还在研究它。

我们问她:“到底研究出啥没?”

她笑着说:“研究出来了。”

我们一听都兴奋:“真的假的?”

她顿了一下,补了一句:“研究出来,我还没看懂。”

我们都笑了。

她又补了一句:“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懂。”

说这话的时候,她坐在一张巨大的白板前,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手写箭头,Ω符号被她一圈圈框起来,像在防止它跳出来似的。

我知道她没放弃。

不是因为她是科学家,是因为她是“穿过时空的人”。

那场事故不是“穿越”,也不是“游戏”。

它是一次宇宙对我们的“叩问”:

你以为你在活着,其实——你在被观测。

你以为你能控制命运,其实——你只是频率里的数据。

Ω没有给我们超能力。

它给我们的,是一面镜子、一段残片、一场测试。

你是谁?你想成为谁?你又敢不敢面对那条属于你的“最短路径”?

我们那一年,就是一群被拉进这台古怪机器里的“测试者”。

测试我们的勇气、我们的选择、我们彼此的羁绊。

我们交了白卷,还是交了答卷?说实话,我也说不清。

但我知道:Ω还在等。

等她解开它的语言,等她找到“正确频率”。

也等我们,某一天,回过头去,终于承认:

原来我们不是被命运安排——我们,只是没学会读取那行密码。

而Ω系统,就藏在那串密码的最深处。

它看着我们,也等着我们,敲下属于人类的那一句回响:

“我知道你在,我也在。”

那你问我,为什么这本书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其实,开始我也不想起这个名字。

你听听,多土啊。像是哪个写网络爽文的初中生半夜两点憋出来的书名。

我原本想叫《道本宇宙》——听着够哲,够深,够装。

我还特地在封面草稿上写了一句标语:“一切存在,皆因观测。”

结果我发给乔伊——也就是许欣,现在在洛桑那个研究站当教授的——她只回了一句话:

“你不是给人讲哲学的,是给人讲故事的。”

她说得对。

我写这本书,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大道理。

是为了记录那年,我们几个被命运从四面八方推搡着、拽着、拉着,扔进一个叫“高170班”的教室里,然后一起炸出青春火花的那段时光。

她说:你要讲清楚,那年我们为什么反复高考、反复坐进考场——

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荣耀,更不是为了站上哪个领奖台。

而是因为……

Ω装置,需要一个“锚点”。

她还补了一句,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这一辈子,几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高考’中,被强行拉回那段时间——回忆、重启、重来……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人、不同的结局。

有时候是我选的,有时候是它给我安排的。

我没得选。”

她苦笑着说:

“有一次,我刚进青大材料系,结果下个星期,Ω震了一次,把我又送回了桐山二中,那天数学课讲函数对称性,我还在翻上一个周期的笔记。”

我听得发懵,问她:“那你后来……都上了几个大学?”

她摊手:“三所吧?也可能四所。都没读完。每次都被拉回高考。”

你听听,这像不像在被强迫打存档的游戏?

但她不是抱怨。她是清醒的。

她说:“当状元,对Ω系统来说,不是荣耀,是权重。你在那场‘考试’里成绩越高,它就越能锚定你——你越能‘影响’这个时空的修复。”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不是“爽文”。

这是她的诅咒,也是她的责任。

你说,高考重要吗?

可能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就是个门槛,一场赌运气的筛选游戏。

可对乔伊来说,每一次高考,是一次“与Ω系统的谈判”。

是她试图夺回选择权、试图不被拉回去的唯一武器。

她曾跟我讲过最痛的一次高考:

那次她明明发挥得很好,却在考完后又被“系统”判定——锚定不稳,重启失败。

她就像被强行拖拽着,从大学课堂拽回桐山老教室,耳边响起“咚”的一声。

开学第一天,黑板上那行字:“欢迎高三新生”,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站在讲台底下,满身疲惫地坐回座位,拿起一本新发的政治课本。

那一页,写着四个字——

“百年未有。”

她告诉我:“你知道一个人有多恨‘重复’吗?尤其是你知道这事不是你选的。”

所以我才明白:

这书,不能叫《道本宇宙》。

那是我的浪漫,不是她的痛苦。

这书应该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不是因为“状元”有多牛,而是因为:

那是她唯一能握住自己命运的方式。

Ω系统之下,每一个决定,都不是“自愿”的。

你考得越高,就能越靠近中心,你就能说一句:

“我来决定,这段时间线,值不值得留下。”

听起来很悲壮?

但我们不就是这样长大的么?

在“选择题”里认清世界,在“主观题”里认清自己。

在黑板上被擦掉的粉笔字之间,写出自己的命。

而她——在一次次被抛进高考之后,终于,活成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我听了她的建议,把书名改了。

叫得俗一点,没什么。

只要你翻开书的第一页,就会知道:

这里写的,不只是高考,不只是状元。

是一个人,怎样用一场又一场青春,去争一个“不被安排”的命。

其实,回忆是个既快乐又痛苦的过程。

快乐的是,那些年真的是青春本身。

哪怕是傻事,哪怕是哭着跑出教室、摔倒在操场、晚自习被罚站在窗边,也有种奇怪的亮光,像黄昏照进校服后摆,带着草味和灰尘。

可痛苦的呢?

是有些瞬间,你想删,却删不掉。

你会回想:“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蠢?”

“那句话,如果换个方式说,是不是就不会把那个人推远了?”

“那次如果没有倔着不解释,是不是就能一直走下去?”

青春里的那些“如果”,没有一条是小事。

它们不是高考填空题,它们是你整个人生结构的拐点。

你说,如果乔伊当时没转学来我们班,会不会陈树还是电焊侠,刘小利还是“校长太子”,马星遥还是那个戴着耳机、对谁都淡淡的清冷少年?王昭是不是还能一直当“掌光而立”的焦点?张芳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静静当个不出圈的学霸?

我不知道。

有些事情,一发生,就改写了命。

也可能,那就是Ω装置选定这个时间节点的原因——

它不是挑了一个年代,是挑了那一群人,和他们彼此碰撞出的链式反应。

其实,到现在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代。

我是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

说不清。

我身边的朋友,有的比我年长十岁,有的比我小两轮。

在2045年这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时代,你走进图书馆,翻不到纸质年鉴;你点开通讯终端,看见的是自动总结的......

很多细节我是真的回忆不起来了。

有时候写到一半,我就得停下来——不是因为断笔,是因为我脑子里的画面断了。

比如那个午后,陈树是不是穿着一双拖了线头的帆布鞋?

乔伊那天是不是扎了马尾?马星遥是不是那天在黑板上多写了一道题?

张芳有没有把试卷叠成四折?王昭的耳钉,是不是那一颗小珍珠?

我不知道了。

网上有很多怀旧的视频,什么“00年代的学校广播”“那些年我们用过的录音机”,也有图片——塑料课桌、方头收音机、奶茶罐的吸管插口。

但说真的,那些都是死的。

真正的回忆,不在图像里,在你们脑子里。

在你听见一首老歌时突然哽住的瞬间;

在你翻到毕业照背面写着“永不分离”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的那种苦涩;

在你打开抽屉发现一张折角的校园票据、一张泛黄的磁带封套时的恍惚——

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被现在的日子压住了。

如果有一天,70后、80后、90后这三代人都走了,

这个世界就真的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喂,明天地理背第几页?”

“你别抄我试卷了,老师知道我写的字。”

“我回家路上看见她跟人走一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可能……挺喜欢你的。”

这些话没有被录音,没有留下照片。它们只存在于你的大脑皮层深处。

所以,如果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

哪天你在公园听见两个中学生路过,在吵“mp3比磁带强”还是“磁带音质更纯”;

哪天你刷到一个视频,里面放着《童年》或者《小虎队》;

哪天你梦见你回到某间教室,明明知道只是梦,还忍不住走进去坐回原来的位置——

拜托你告诉我。

我会加进来。不是为了故事完整,是为了这个时代的存在感完整。

你知道吗?

如果我们不说,这个世界就会真的以为,我们没有来过。

Ω装置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它不是让我们穿越,而是让我们不被忘记。

是让每一个普通人、迟到过、暗恋过、失败过的少年——

在几十年后,还有机会说出那句:

“我来过。那年我十七岁,我在教室后排,阳光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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