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声东击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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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我将令!”
张横猛地从地上站起身,他那魁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绷得如同一张拉满了的百石铁胎弓,仿佛下一刻就要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轰然崩裂。
他那只紧紧握着腰间钢刀的手,青筋暴起,像盘踞着一条条狰狞的虬龙,似乎随时都能挣脱皮肤的束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立刻!马上!召集所有能动刀的弟兄!无论是在喝酒的,还是在睡觉的,全都给我叫起来!”
“备足火油、劲弩!把我们藏在船底压箱底的家伙,全都给我搬出来!”
“今夜,子时!”
他的声音如同滚过天际的沉闷惊雷,在死寂压抑的船舱内轰然炸响,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也震碎了众人心中最后一道理智的枷锁。
“老子要亲率我漕帮三百好汉,血洗葫芦河故道!”
“我要用那些辽狗和狗汉奸的头,给小六子垒成一座京观!!”
“我要用他们的血,把葫芦河的水,给我彻底染红!!”
他眼中那疯狂的血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而他,将是这场杀戮盛宴的主宰。
“血洗葫芦河!!”
“血洗葫芦河!!”
船舱里,所有的漕帮汉子都被这股滔天的悲愤与决绝的杀意彻底点燃,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高举过顶,发出压抑而震天的咆哮。
复仇的火焰,已经烧红了所有人的眼睛,理智在这熊熊烈焰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被投入火炉的薄纸,瞬间化为灰烬。
“然后呢?”
就在这股狂热即将冲破船舱顶棚,化作不顾一切的行动时,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当头一盆夹杂着无数冰碴的雪水,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浇了下来。
是周邦彦。
他依旧蹲在小六子的尸身旁,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一块粗布,轻轻擦拭着小六子脸上的血污。
整个船舱的喧嚣,戛然而止。
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张横猛地转过身,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地盯着周邦彦的背影,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看到了挑衅它的猎物。
他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贲张起来,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沾满了沙砾的巨石在疯狂摩擦,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
“你……说什么?!”
“我问你,然后呢?”
周邦彦缓缓站起身,转过来,与暴怒的张横正面对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退让,只有一片能将人冻伤的寒意。
“你带着所有能战的兄弟,冲到葫芦河故道,快意恩仇,给小六子报了仇。然后呢?”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然后,漕帮三百精锐,尽数陷于辽人与应奉局的重重包围之中,力战而亡,无一生还。”
“然后,你漕帮剩下的老弱妇孺,尽数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或被斩首示众,或被流放千里,永世不得翻身。”
“然后,这汴河之上,再无漕帮,只有应奉局的鹰犬,耀武扬威。”
周邦彦上前一步,目光如刀,直刺张横的内心。
“他们杀了小六子,故意留下辽墨的线索,就是在赌!”
“赌你的血性!赌你漕帮三百好汉的义气!”
“他们就是要你怒,要你疯,要你失去理智,要你带着所有兄弟的性命,去填一个他们早就挖好的,万劫不复的坑!”
“你去了,就是正中下怀!就是白白送死!”
周邦彦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张横的心口,也砸在周围每一个热血上头的漕帮汉子心上。
他最后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振聋发聩,在狭小的船舱内回荡。
“你告诉我,这,是给兄弟报仇的义气?”
“还是,拉着所有兄弟给你陪葬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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