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鹰犬张网，寒鸦独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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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如同地狱里的鬼魅。

“废物！一群废物！”

皇城司指挥使高杰，一巴掌狠狠拍在身前的紫檀木公案上，震得茶碗“哐当”一声跳起，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狰狞。

“一个小小的说书场，死了我们三名好手，还让一个要犯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太尉的脸，都被你们这群饭桶丢尽了！”

一名仵作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惶恐中带着一丝邀功的兴奋，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上是一小撮湿润的，泛着铁锈色的泥土。

“报！大人！卑职在保康巷几处屋檐瓦片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个！”

“经过仔细比对，此土，含有金水河下游独有的‘铁线藻’孢子！整个汴京，只有城西废弃的染坊区那一段，水土与之完全吻合！”

“染坊区！”

高杰猛地一拍面前的汴京城防沙盘，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仿佛一头锁定了猎物的饿狼。

他的判断快如闪电。

“他想从水路出城！好算计！好一条阴沟里的泥鳅！”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清晰。

“封锁汴京所有水路出口！一队人马，立刻包围城西废弃染坊区，就算把地皮给我刮下三尺，也要把他给本官找出来！”

下属领命，正欲转身。

“等等。”

高杰叫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优雅的冷笑，那笑容比直接的暴怒更让人不寒而栗。

“去查，把说书场那个老东西，叫张十一，还有那个送汤的杂役，他们祖宗八代都给我查清楚。”

下属一愣，以为是要执行“掘祖坟”之类的惩处。

高杰却摇了摇头，语气轻蔑。

“掘祖坟？那是莽夫的手段，太脏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踱了两步，欣赏着烛火下自已拉长的影子，缓缓道：

“传令开封府，将此二人三族之内所有亲友，全部列为‘叛党从逆’。将他们的画像，连同罪名，贴满汴京十六座城门！就在那说书场的废墟上，给我立一块碑，请蔡太师亲笔题字，就刻——‘叛逆张氏之墟’！”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阴冷。

“太师最喜这等警示之作，此碑立于市井，既是惩戒，也是献给太师党的一份‘清风’。本官的忠心，要让所有人都看得到。”

“我要让他们活着的亲人，生生世世都抬不起头，走在街上，被人戳烂脊梁骨！”

“我要让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与朝廷作对，就是这个下场！肉身的死亡只是开始，名誉的腐烂，才是永恒的地狱！”

“至于他们的尸骨……”

高杰嫌恶地摆了摆手。

“喂狗都嫌脏，找个乱葬岗扔了便是。”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皇城司番子都感到一阵从脚底板升起的寒意。

这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