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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此身难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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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挠着后脑勺,歉然一笑道:“事发突然,实在没顾得上想那么多。况且你当时不会武功,宿宿,我不想你受伤。”

若不是墨凉背刺在前,我险些感动,险些当真。但一想到那把插在心口的君子剑,那些感动瞬息全无,立时清醒起来。

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有我和陆荆在,你自知不会轻易死了?”

他愣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低声道:“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安心一点,宿宿,那事实便是这样。”

我又是一阵烦躁,冷声道:“白公子,我实在不相信那些没来由的爱慕,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也不喜欢这些一往情深的戏码。你我也算有些交情的人了,公子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说便是。”

他闷声道:“我知道。”

我有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见我不言,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继续道:“可我愿意哄着,谁让你是自家夫人。”

我正色道:“谁给你当夫人,你可别乱说话!”

“你——这是四年前就定下的。”他一本正经指着我道。

我气笑了:“你自己定的,关我何事?”

他煞有介事道:“你当时不也没反对,还激动的哭了一鼻子。”

我看着他颠倒黑白又自以为是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认真的告诉他:“白公子,云宿身份特殊,亦无意儿女情长,你应该远离我,否则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他说风风雨雨找我的这两年早就想得很清楚,名利与他,不过云烟。

我说云宿早就和蓬莱一起葬身火海了,活下来的不过是个满腔仇恨的木偶。有情便不能复仇,复仇便不得有情。

“宿宿,你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绝情,就不会把话挑这么明白,而是心安理得继续利用我。”他轻轻一吻落在我额间,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宿宿,相信我,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轩辕破金夫人,虽然坐拥一方声名显赫,但为人贪婪嗜杀不择手段,背地里没少做丧尽天良之事,又他们手里杀孽太重,早晚会遭受到因果反噬。而那墨凉碧穹,我听闻火寒之毒早就侵入其五脏六腑,没几年活头了。

宿宿,你何必为了这些人沾染杀戮。”

我一阵烦闷,冷笑道:“白公子,你怎会这般天真?你当知,我身为蓬莱天女,本该与蓬莱共存亡,支撑我两度死而复生的,唯有复仇的执念。你与其站在云端高高在上的俯视我、怜悯我、度化我,不如一剑杀了我,就当我还你这条命。否则,我不光要沾染杀戮,还要搅得这波谲云诡的江湖腥风血雨。”

“宿宿,我——”听着我决绝的言辞,白逸尘还想说什么,唇角动了动,终究沉默。一会儿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温热,小心翼翼道:“宿宿,你的手好凉。”

我叹了口气,无心与他争论,从河畔摘了条柳枝做成小笛,坐在芦苇荡里吹奏起一支支缠绵的蓬莱小调,三千青丝在暮风中带着异香轻舞飞扬。

两人一起坐在离离原野上,看金乌慢慢从头顶爬到西天,又到暮色四合。

夕阳下,他安静地坐在我身侧,俊逸的侧脸落着余晖温柔如画,风裹挟着芦苇荡苦涩的清香,他的吻还落在我额间,残留的温度灼得人心烦意乱。

白逸尘常年习武,内元浑厚,坐在我身侧大半日,我见藏在发丝间、为他精心研制的“醉浮生”迟迟不见效力,便将摄魂咒藏在蓬莱小调里继续催化,他俊逸的眉目才渐渐有了松懈的倦意。

待他神情迷惘双目空洞,才靠头倚在他身上,轻声道:“若我不是蓬莱天女,这样和你过一生,其实也好。”

“白逸尘,“我解下贴身匕首上装饰着蜚兽形紫龙晶的剑穗,轻轻在他眉间摇晃,唤他全名,“你看这是什么?“

他眼中的迷茫渐渐代替了困意。

“宿宿...你...“他本能地要闭眼,我却抢先一步点了他颈后穴道。

“对不起。“我一手扶住他缓缓倒下的身躯,一手继续摇着紫龙晶,“我不能让你阻止我复仇,也不能眼看着你随我坠入万丈深渊。“

看他意识迷离,我低声催动咒语后说道:“白逸尘,你跟我说,你从未爱过蓬莱天女云宿,你对她向来只是怜悯...“

他机械的跟着重复“我从未爱过云宿——”

“不,我一直爱着云宿,很爱很爱。”他忽然拼命挣扎,与“醉浮生”和摄魂咒的极端对抗,使他浑身战栗冷汗淋漓。

我心有不甘,又试了一次,他挣扎良久,终喃喃跟着我道:“我从未爱过云宿,我对她向来只是怜悯。”

芦苇草在风中起伏如浪,我将他平放在草地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第一针落在眉心,他两眼如空眉头微微皱起;第二针刺入天池,他摇着头十指轻轻颤抖。针尖带出一滴血珠,与眼泪一起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针尖带出一滴血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我的心像是被那银针同时刺穿,一呼一吸都是疼痛。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第三针、第四针...直至七针落毕。最后一针拔出时,他的呼吸已趋于平稳。我跪坐在他身侧,颤抖的手指抚过他英挺的眉骨。

摄魂术已成,待他下次醒来,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只是一个被他无意间救下的、身世可怜的蓬莱天女。

暮色渐浓,我摘下头上的花冠。野花已经蔫了,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就像我们之间,还未盛开就要凋零。

“你说得对,我确实下不了手伤你。“我轻声自语,“但我可以让你忘了我...“

远处传来狼嚎,我起身牵过那匹枣红马,将白逸尘放在马背上,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用头蹭我的肩膀,仿佛在质问我要把它主人迷晕这荒原上。

“照顾好他。“我拍拍马颈,遥遥目送枣红马将他驮回城主府。

草丛中的白逸尘手指突然动了动,一滴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苍茫夜色。

披星戴月赶回明月舫,舫内灯火通明,何七朱染半打着盹儿在舫外把手。看清是我,顿时站直了身子。

何七道:“姑娘,你可算回了。城主今日派人催了三次,说你一直没有上山。”

“无事,明日再去也不迟。”我摆摆手,吩咐他们自去歇着。

朱染道:“明早便换值了,到时再走也不迟。舫上都是年轻的姑娘,夜里离不开守卫。”

我知这是陆荆怕我临阵反悔,特差人看紧了我,便随他们去,径直进了画舫。进门前远处梧桐树下似乎立着一个人,再看只有树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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