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客栈风波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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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慌慌张张前去苏府报信,肖玉凤正陪着几位夫人闲话。听闻季风在运来客栈出事,她手中茶盏 “哐当” 一声磕在案上,茶汤溅湿了半幅裙裾也顾不上,猛地起身攥住身旁苏婉蓉的衣袖,只匆匆丢下句 “失陪”,便拉着人疾步往外去了。
彼时维君与赵予娴正在后园赏红梅,忽闻下人来报肖玉凤与苏婉蓉已仓促离府,问及缘由却语焉不详。二人对视一眼,虽心有疑窦,却也知此刻不宜多留,只得先行告辞,回府静候消息。
两人乘上马车,一路颠簸到客栈门口。刚迈进门,就见陈季风垂头丧气地坐在大厅角落的梨花木椅上,青衫前襟皱巴巴的,发髻也有些散乱。他抬眼瞧见肖玉凤,猛地站起身,双手在身侧攥得发白,声音里满是惊慌:“母亲,儿子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在府中接到门房递来的信,说温家小姐独自外出时被地痞围堵,让儿子速来运来客栈救援。可赶到时,却撞见苏小姐正在房内沐浴……”
苏婉蓉听得柳眉倒竖,咬着唇瓣怒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定是那苏傲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故意引你入局呢!”
肖玉凤气得胸口起伏,沉声道:“这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为了嫁入我陈家,竟自甘下贱至此,真是闻所未闻!”
话音刚落,就见詹氏扶着丫鬟的手匆匆赶来。不及与肖玉凤寒暄,径直往二楼去了。
众人正屏息等着,忽听得二楼传来 “啪” 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夹杂着詹氏压抑的怒斥。
片刻后,詹氏扶着楼梯扶手款步而下,鬓边珠花斜斜欲坠,显是强按捺着满腔怒火。她行至肖玉凤跟前,深深吸了口气,眼圈已微微泛红,哽咽道:“当真是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丑事。霜儿眼瞧着便要议亲,陡生这般变故,往后叫我苏家如何在京中立身?”
肖玉凤只作未闻。詹氏眸光一转,又道:“陈夫人,此处并非说话之所,不如移驾苏府或陈府,再作商议,您看如何?”
肖玉凤语气平淡如旧:“苏二夫人打算如何商议?”
詹氏眉峰一蹙,似有愠色:“既然陈夫人非要在此说破,那我便直说了 —— 陈家三爷贸然闯入小女房中,窥了小女清白,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肖玉凤将手中信笺递过去:“那你瞧瞧,这是不是苏小姐的字迹?假借温家小姐之名,哄骗我儿来这客栈,故意引他入内室,窥得沐浴光景,好借此逼婚陈府。”
詹氏望着周遭越聚越多的看客,心中怒火翻腾 —— 这肖玉凤竟半分颜面也不给苏府留!可事已至此,唯有坐实婚事,不然傲霜往后再难在京中立足。
她暗暗给丫鬟金莲使了个眼色,金莲会意,快步走向掌柜,丢下一锭银子:“此刻想来也无人投宿,烦请掌柜闭门谢客。待我两家了结此事,再开门迎客。此间损失,尽由苏府承担。”
在客栈出了这等事,若当真计较起来,掌柜也脱不了干系。听得这话,掌柜哪有不应之理?忙令小二关了店门,自己带着伙计躲进后堂。转瞬之间,大厅里便只剩两家之人。
詹氏缓缓落座,冷声道:“这并非小女笔迹。陈夫人大可不必将脏水往小女身上泼,出了事该有男子担当才是,总不能缩在妇人身后。”说罢,眼风冷冷扫过陈季风。
肖玉凤寸步不让:“今日好好的寿宴,苏小姐为何偏要跑到客栈开房间?这难道不蹊跷?”
“我问过霜儿了,”詹氏从容应对,“她在宴席上将酒水洒在了身上,本想回房沐浴,怎奈府中宾客满堂,厨房忙得团团转,一时腾不出人手烧热水,才想着来客栈开间房。没成想,陈家三爷就这么直直闯了进来。”
肖玉凤冷笑:“哪家姑娘沐浴不拴紧房门,任由旁人闯入?”
“在家中自有丫鬟婆子伺候,外人根本进不了内室,”詹氏面不改色,“许是丫鬟香桃一时疏忽忘了拴门,才让人钻了空子。”
肖玉凤笑道:“我已派人前去温家问过温小姐,今日她并未出门,也未曾传信来陈府。这封信来得蹊跷,偏又如此之巧,苏小姐恰在此处。苏二夫人不妨帮我想想,这里头藏着什么猫腻手段?”
詹氏闻言,指尖猛地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她强作镇定,端起桌上冷掉的茶盏抿了一口,才缓缓抬眼:“陈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温家小姐没传信,就成了我家霜儿设局?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她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瓷碗与木桌相碰发出脆响,倒添了几分气势:“男女授受不亲,陈家三爷既已撞见,按规矩便该负责。陈夫人若执意揪着细枝末节不放,莫不是想仗着陈家尚了郡主,欺辱我苏家不成?”
说罢,她眼尾余光扫过一旁的苏婉蓉,见对方垂着眼帘并不作声,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气恼:“婉蓉也在此,她素知霜儿品性,何曾有过半分心机?陈夫人这般咄咄逼人,倒显得我们做长辈的斤斤计较了。”
肖玉凤岂会被她拿捏,当即冷笑:“苏二夫人说笑了。陈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会做那仗势欺人之事。只是此事疑点重重,若不弄个水落石出,岂非让有心人计谋得逞?”
她转向陈季风,声音陡然转厉:“季风,你且说说,当时房门是虚掩还是紧闭?”
陈季风上前一步,朗声道:“回母亲,儿到时房门便是虚掩着的。儿本以为是温家小姐所住,敲门无人应答,才推门而入。”
詹氏立刻接话:“你看,三爷自己也说了是虚掩!可见是丫鬟疏忽。陈夫人,事到如今,再争这些已无意义。依我看,不如两家各退一步 ——”
“退一步?” 肖玉凤打断她,“我儿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凭白被人算计?苏二夫人若真心想了结此事,便该让苏小姐出来对质!”
詹氏脸色微沉:“霜儿受了惊吓,此刻怕是经不起折腾。陈夫人非要如此,是打定主意要毁了她吗?”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抵,一时厅内竟无人言语。
詹氏指尖轻捻素帕,语调压得平稳却藏着几分坚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霜儿既被三爷看了身子,此生只能进陈府的门。我苏府虽非簪缨世家,老爷也官拜三品,霜儿身为嫡女,与陈家三爷论起门户,也是匹配的。如今两人皆是未婚之身,不若两府择日开宴,好好商议商议婚事,总要寻个体面法子,莫要折了两家的脸面才好。"
肖玉凤霍然起身,裙裾扫过椅边铜炉,带起些微香灰:"我陈家早与温家小姐换过庚帖,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苏家小姐若执意要进府,最多只能给个贵妾的名分。苏二夫人若是肯应,便待小儿成婚后三月,再备轿接苏小姐入府。"
詹氏指节攥得帕子发皱,眸底寒芒乍现,唇边勾起一抹讥诮:“陈夫人好大的口气!我家老爷官居三品,霜儿身为嫡女,金枝玉叶般养着,竟要屈身给你家庶子做妾?这般辱没门楣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莫说我苏家不依,便是传扬出去,也不怕旁人笑你陈家仗势欺人,连朝廷命官的脸面都敢踩在脚下!”
肖玉凤听了这话,非但不惧,反倒浅浅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淡淡道:“苏二夫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婚配之事,本就讲究个明媒正娶。我儿与温家小姐早有婚约在前,庚帖都入了宗祠,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让苏家小姐进陈府的门,贵妾已是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难不成,苏二夫人想让我陈府做那背信弃义、毁弃婚约的小人?那往后温家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她略一停顿,目光扫过詹氏紧绷的面颊,又道:“再者说,季风虽是庶出,却是我陈家名正言顺的少爷,日后分家,自能分得一份产业。苏小姐若真要嫁他为正妻,温家那边如何交代?世人怕是要说苏府仗势欺人,强夺他人姻缘,届时京城里的唾沫星子,怕是能将苏府的门槛都给淹了。苏二夫人是个通透人,该知其中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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