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零章 因果已清 红帅现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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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已如此，那与法主的因果便已清了，我与你本无恩怨，以后亦是陌路！”

苦海妙法站住脚步，于漫天袈裟的碎片中缓缓转过身来……

看着一脸惨白和萧索的花爷，苦海妙法心里微微一动，不知为何涌起一丝不忍，之前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的嗔念，此刻已经一散而空，面色不知不觉变得复杂起来……

“嘿嘿，好一个因果了却，好一个袈裟伏魔功，拳脚指掌皆入其中，可叹老夫一代武圣，最后竟折在这门功夫之下！”

花爷身上如今骨折多处，饶是他一身罡劲，也被这疼痛折磨的拿捏不住气血，脸色苍白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水……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在我碎虚之前，便中了无间弥陀的幻术暗手，而像这种幻术入脑的暗子，在幻象中我看到还有23个……”

“那魔僧竟然还留有如此多的暗手？”

苦海妙法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可置信，本能的追问了花爷一句，“无间已死于法主手上，他的心灵幻术竟然还能留存？”

“幻术只是媒介，而触发幻象的心理暗示却是防不胜防，才是这种心灵幻术最阴毒之处！”

花爷惨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恨意……

“我堂堂虚空武圣，竟只是他的黑‘将’，同级的棋子，还有一个红‘帅’，至于‘兵’、‘卒’、‘炮’、‘像’，这四子皆有残缺，唯有‘车’、‘马’、‘仕’三子黑红俱全……

说到这里，花爷一脸希冀的看着苦海妙法……

“这种幻象根植入脑，连我这般武圣都摆脱不了，相必其他人更做不到，后面如何将他们揪出来，就看你们的手段了……”

花爷自知今日过后，以如今的状态即便不死，落在徐树铮这等鹰视狼顾之辈的手上，恐怕也难得善终，故而将心中的一些推测都和盘托出……

他虽然落得如此下场，但愿赌服输，对苦海妙法和杨猛，都没有丝毫恨意，反而对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无间弥陀，才真的恨之入骨。

所以，无需苦海妙法追问，他都主动将自己看到的骸骨罗汉等幻象，一一告知了苦海妙法……

“我背刺了杨圣一剑，连累兄弟和门人齐赴黄泉，今天便用这条老命，来偿还他助我碎虚成圣的因果，你走吧……”

“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期，愿谢施主早入轮回……”

苦海妙法心中嗔念已消，此刻也恢复了佛门的慈悲心，对着花爷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并为花爷将房门轻轻带上。

花爷瘫坐在地上，听到外面的脚步渐远，这才露出了一丝不甘心的惨笑，眼眸中神色复杂，最后以手做足，拖着下半身硬翻上了被斩断的床榻……

“如此人生，恍如昨日旧梦，可叹，可悲，可惜，可怜……”

花爷回想这一生，从最初习武开始，到后来为了光大门楣，带着师兄弟闯荡大上海，从开武馆，到入青帮，最后终究吃上了刀口舔血的饭……

虽然自己后来功成名就，做了青帮的龙头大爷，可那几个一脸稚气的师兄弟们，却在后来的日子中一个个离他而去，到了最后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小五，小九，二师兄对不起你们，没能让你们享受到荣华富贵……”

老人静静的回想着，口中也喃喃自语起来，哪怕自从他做了上海滩的地下皇帝后，便极为注重仪态和妆容，如今也哭得老泪纵横……

过了不知多久，花爷也渐渐有些累了，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想着就这样静静的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然而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幕幕的幻象瞬间再现……

唰……

二十三个骸骨罗汉彷佛鱼龙出水，从塌陷的房间地面中翻涌跃出……

只是这一次，空间略显局促的房间，并不足以容纳下如此多的骸骨罗汉，于是这尸陀林一样的幻象，也随着空间的变化，对应的缩小了五分，看起来就像一群骸骨玩偶，让本来心若死灰的花爷都有些忍俊不禁……

然而，这些骸骨罗汉光洁的骷髅骨面上，不知为何，隐隐露出了无间弥陀的面容，这让花爷脸上笑意一凝，心中杀心自起，若非下半身难以挪动，他恨不能暴起杀手，哪怕明知眼前都是幻象，他也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亲手将其一一打散掐灭……

“无间弥陀，你这阴魂不散的畜生，老子跟你有多大仇？”

花爷低声质问着，不知是在问已烟消云散的无间弥陀，还是在问自己心中的戾气，人在临死之前，大概是分不清幻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