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寒潭之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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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南熏门外,一处废弃的瓦官寺。
寺庙早已破败,佛像的金身被刮去,只剩下泥塑的胎骨,慈悲的脸上布满蛛网,在穿堂风中无声地叹息。
后院一间不起眼的禅房内,却烧着一盆温暖的炭火。
周邦彦盘膝坐在草垫上,上身赤裸。
他背后那道被铁链磨出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已经开始化脓,散发着一股不祥的甜腥味。
这还是次要的。
真正致命的,是强行施展【龟息锁脉】后留下的内伤。
那股逆行冲击死穴的真气,如同最狂暴的野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震裂了数条主脉。
此刻,他的丹田气海一片混乱,真气涣散,如同一口被砸出无数裂缝的瓷瓶,根本无法凝聚。
现在的他,比一个初入门的武夫还要虚弱。
炭火上,一个小陶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药香弥漫了整个禅房。
那个被称作“老刀”的黑衣人,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银质小刀,刮去他伤口周围的腐肉。
他的动作很轻,很稳,但每一次下刀,都让周邦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周邦彦却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点皮肉之苦,与他所承受的血海深仇相比,不值一提。
另一道黑影,那个被称作“鬼十七”的汉子,则靠在门边,怀里抱着一把朴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院外的风吹草动。
他的气息比老刀更具煞气,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孤狼。
他烦躁地在禅房内踱着步,几次看向盘膝疗伤的周邦彦,眼神中的崇敬、担忧和一丝压抑不住的不甘交织在一起,怀里的朴刀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刺杀你们的,是宫里‘皇城司’新设的一个内衙,叫‘影事’。”
老刀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用沙哑的声音汇报着他查到的情报,仿佛在说一件与已无关的小事。
“领头的人,代号‘无相’,是个身份不明的宦官。此人武功诡异,心狠手辣,直接听命于当今官家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杨戬。”
“他们抓你,不是为了杀你,而是要把你变成一把刀。一把替他们铲除异已,同时又能将所有罪责都揽到你这个‘死人’身上的刀。”
周邦彦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们是谁?”
老刀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斗笠下的目光,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敬畏,又有悲怆。
“我们是‘拱圣营’的余孽。”
“是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群忘了自已名字的孤魂野鬼。”
“我叫刀十三,他叫鬼十七。这是我们在营里的番号,也是我们现在的名字。”
刀十三……鬼十七……
周邦彦的心,被这两个简单的名字狠狠刺了一下。
他父亲麾下最精锐的拱圣营,全营三千六百人,每一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悍卒。
而能以“刀”、“鬼”为番号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他父亲最信任的亲卫。
“我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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