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焦尾琴碎，杀机暗涌（1/2）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高俅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手术刀，试图剖开周邦彦的血肉，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你叫周邦彦，不良井里的‘野狗’。”

“本帅很好奇，一条在阴沟里挣扎求活了十年的野狗，是如何咬断朱勔这条盘踞江南的恶虎的喉咙的？”

周邦彦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刚刚伪造的账册。

他将账册，恭敬地放在了脚下那块干净的地毯上。

他没有把东西直接放在高俅的书案上，这是一种姿态。

他很清楚，自已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触碰那张代表权力的桌子。

高俅笑了。

那是一种看到同类的、带着几分欣赏与更多警惕的复杂笑容。

他缓步走到周邦彦面前，俯下身，捡起了那本账册，像是捡起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随手抛在了书案上。

“很好。”

他拍了拍周邦彦的肩膀，动作看似亲昵，力道却如铁钳，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

“本帅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却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一本破账册，搅动起满城风雨。”

他凑到周邦彦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蛇信吐露般的声音，低语道：

“周邦彦，你很像年轻时的本帅。”

“一样的……像条饥饿的野狗。”

“只有最饿的野狗，才能嗅到最肥的肉，也只有最狠的野狗，才能从虎口里，把肉叼出来。”

这番话，是赏识，更是警告。

是在告诉周邦彦，你的所有心思，我都懂。

高俅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地上的铁块，传遍了整个书房。

“传本帅令！”

“周邦彦智勇双全，查案有功，即日起，擢升为太尉府‘掌刑司直’，官拜正七品，直接对本帅负责，专司查办应奉局逆产一案！”

“另，支取白银五百两，作为安家之用！”

一名在门外候命的管事躬身应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掌刑司直，这是太尉府新设的职位，职权极大，专管刑讯与追查，却又无任何根基，如同一柄悬在高空中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伤人，也可能伤已。

高俅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飘零的雪花，仿佛是随口一提，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府内的听雨轩一直空着，那里最是清净，你便暂且住下吧。”

周邦彦心中陡然一凛。

听雨轩！

太尉府里，与囚禁着李师师的听雪阁，仅仅一墙之隔！

一个为客，一个为囚。

这哪里是恩赏？

这分明是一条用金银和权位打造的、拴在他脖子上的无形锁链！

高俅的算计，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他要用李师师这根软肋，死死地拿捏住自已！

他要让自已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刀！

周邦彦的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谦卑恭顺、受宠若惊的模样。

他深深地躬身行礼，声音因为重伤未愈而沙哑，却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感激。

“谢太尉天恩！卑职……卑职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在他低下头的瞬间，无人看见，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自嘲的弧度。

……

听雪阁内，寒意比阁外的冬夜更甚。

李师师已经在崔嬷嬷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监视下，枯坐了整整三个时辰。

那位掌事嬷嬷，正用一种不见血的方式，从生理和心理上，双重消磨她的意志。

“姑娘真是好兴致，雪夜枯坐，也不嫌烦闷。”

崔嬷嬷见她始终面色不改，端坐如松，心中愈发恼怒。

她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话锋一转，变得阴险刻毒。

“哦，对了，倒是要恭喜姑娘了。”

李师师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