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冰蟾为注，倾城一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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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暖阁。

檀香的暖意混着血腥的冷，凝固在空气中。

高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冰，砸落在李师师的心湖里，激起刺骨的寒意。

“用那个秘密，来换他的命。”

“你，换，还是不换？”

这声音不重。

却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李师-的头顶。

刹那间，她浑身的血液都冲了上去，又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

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若非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那钻心的刺痛提醒着她必须站稳，她几乎要当场委顿在地。

没有另一半账册。

从来就没有。

那是周邦彦在必死之境，用自已的命做抵押，为她凭空捏造出的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能让她在这头饿狼面前，暂时保住性命的虚幻筹码。

而现在，高俅要她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去换周邦彦的命。

这是一个用谎言去交换生命的赌局。

一个绝望的赌局。

赌桌的对面，是整个大宋朝堂之上，最老谋深算、最心狠手辣的权臣。

输的代价，是他们两人，万劫不复，化为肉泥。

李师师的脑海中，电光石火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通向死亡。

承认是谎言？

他们会立刻被拖出去，死无全尸。

编造一个假秘密？

高俅这种人，一句话就能试出真假，下场会更凄惨。

她的心，沉到了无底的深渊，冰冷，绝望。

但她脸上，却在瞬间流露出了一种极致的悲恸。

那悲恸里，又掺杂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无助。

那双清澈的眸子，迅速被一层水汽浸润，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欲坠未坠。

她将一个刚烈女子在情郎生死关头，所有的脆弱与惶恐，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尉大人……”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每一个字都在微微颤抖，充满了哀求。

“师师……信不过您。”

高俅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

他像是高踞山巅的苍鹰，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的羔羊，做着最后却又徒劳的挣扎。

“哦？”

“周郎他……他现在是生是死，师师不知。”

“您这药，是真是假，师师也不知。”

李师师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中满是恐惧与怀疑，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若我说了秘密，您……您却不肯救人，那师师岂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

那未尽之语中的绝望，已经足以让任何自诩为强者的男人心生掌控的欲望。

这番话，看似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弱女子，在惊恐中本能的讨价还价。

实则是她以退为进，在争取最后一点喘息之机，更是在疯狂试探高俅的底线。

“呵。”

高俅发出一声轻笑，眼神里的玩味更浓。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沉默的首席谋士。

“徐宁。”

一直侍立在旁的徐宁躬身应道。

“属下在。”

“你来告诉李姑娘，周推官现在，是个什么光景。”